厲遠跟著宋楠移步去到了安靜的角落裏。這個時候隻剩下了她和賀琛相對無言。
賀琛一向都是主動的一方,自然先一步走過來,“這麼巧,你也在這家醫院看人?”
陶思點點頭。
賀琛又問,“怎麼臉色不大對?看上去不怎麼有精神,是沒有睡好嗎?是不是又熬夜趕稿子了?”
他一如既往的溫柔貼心。
陶思正要回答,那邊傳來宋楠的喊聲,“賀琛,你過來一下。”
賀琛做了一個手勢,表示馬上過去,然後輕輕摸了摸陶思的臉頰,“乖,回到家給我發信息,不準再熬夜了。早點睡覺。”
賀琛快步到了宋楠的身邊,陶思幾乎是拔腳就走。
厲遠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陶思背影。
賀琛有幾天沒有回家,餘嬈就在陶思的公寓裏麵住了幾天。兩個女人都是有另外一半,卻都沒有人過問。
“你看你老公,都幾天了,連個問候也沒有。找個基佬結婚,除了那張證和一個稱呼還有什麼意思?”
“你看你男朋友,都幾天了,除了短信就沒有其他的了。真這麼忙嗎?隻能發短信,不能回家看一下或者是打個電話嗎?”
“蘇城那是忙工作。賀琛也忙著工作?”
“……”
陶思無話可說。
在和賀琛的相處中,她一向是處於被動的位置。所謂的被動,並不是占據弱勢,而是站在高位上。真像是女王,隻需要穩坐在寶座上,其餘的都不需要去想,然後萬事等著朝臣叩拜,仆從伺候。
所以如今賀琛一忙,陶思和他就像是斷絕了聯係。
陶思雖然什麼都沒有說,該幹什麼還幹什麼,餘嬈還是隱隱感覺她並不怎麼開心,於是勸她,主動聯係一下吧。
陶思當麵答應好,轉頭就忘記。
陶思突然間接到通知,去年的一部小說被某個名導看中,想和她談談影視改編的版權問題。
她去到指定的地點,並未見到導演本人,倒是導演的助手。那人估計是看陶思年紀輕輕,開口就是一個很低的價錢,又拿導演的名頭壓她,一頓天花亂墜的分析利弊。看似是為陶思掏心掏肺,站在她的位置上去分析,實則是想把她給繞暈。
陶思並未鬆口,隻說回去再好好想想。
回去之後,就接到了編輯的電話,詢問怎麼態度擺的那麼傲氣,影視改編可是多麼難得的機會。
聽編輯的口氣,似乎那位助手告了陶思一狀。
陶思不由得氣樂,這點手段,她當年不知道從她爸那兒見過多少,一個小小的助手狐假虎威狗仗人。她本來是有些動心,後來幹脆獅子大開口,沒有這個價格她絕對不賣。
緊接著,雜誌社裏忽然間撤銷了她的專欄,說是緊急改版了。陶思也沒有太當回事,反正她也寫膩了。
過了一個星期,圈子裏麵也有些作者朋友給她打電話,詢問怎看到跟你那小說很類似的電影要開拍了。
陶思莫名其妙,自己找了新聞去看,發現還是那個名導,電影的故事還真和自己的小說差不多,可是編劇卻不是自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
陶思必須選擇維權,直接找律師發律師函給導演。
那邊沒有回應。
律師告訴陶思這事兒著實不好處理,法律對於抄襲的認定要求很高,有時候又取決於審判人的主觀認定。所以那個名導才會如此囂張和明目張膽。反正隻要不超過原著的百分之二十,然後注水稀釋一下,法律根本就不能拿他怎麼樣。
陶思哪兒是個願意悶聲吃大虧的主,想的太多,結果夜裏開車回家的時候出車禍了,直接住醫院裏去了。
陶思昏沉沉地醒來,發現自己脖子根本就不能動彈,想抬手摸摸腦門,卻隻摸到了紗布的質感。
傷在額頭上。
“護士,能給我一麵鏡子嗎?”陶思向進來給她換藥的護士問道。
對著鏡子一照,陶思差點沒有摔了手裏的鏡子,“不會留疤吧?”
護士看她一眼,“車禍進來的吧?撿回一條命都算不錯了。到時候用劉海蓋蓋,疤痕就看不見了。”
陶思頓時覺得天昏地暗。
餘嬈接到消息趕來醫院看她,一進門就大呼萬幸。
陶思有氣無力地翻一個白眼給她,“萬幸什麼?”
餘嬈瞧她那滿不在乎的樣子習慣性地想給她腦門上一個爆栗子,手落到一半的時候又猛地收回來。眼前這位額頭上還包裹這一圈紗布呢。
“出車禍呢!沒有缺胳膊少腿的,還不幸運?”
陶思扁著嘴,不想喝水,不想吃藥,什麼都不想做。
女人都愛惜自己的容貌,餘嬈可以理解,更何況陶思還有些臭屁。餘嬈好說歹說,說等拆了紗布再擔心也不遲。
“怎麼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醫生!”餘嬈見到男醫生就興奮,跟看到救星似的,“你趕緊勸勸我朋友。她什麼都不肯配合,不願意吃藥,也不願意吃飯。就怕腦袋上會留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