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府
趙川見從外麵回來，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身上的大衣落了一層雪。
高筒軍靴踩在地上，嘎吱嘎吱響。
“老爺。”
趙川見點了點頭，將脫下來的大衣交給劉媽。
“夫人呢？”
“在屋裏頭歇著呢。”
劉媽拿著大衣站在一旁，趙川見脫下帽子放在桌子上。
坐著喝了一口茶，手指敲了敲桌麵。
站起身來：“讓人燒熱水。”
旁邊的春梅低下頭：“是。”
主臥在後院，從前廳出發，還得一陣。
外麵雪總算是停了下來。
身後打傘的人悄悄退開。
剛進屋，一個茶杯就砸在腳下。
趙川見倒是沒什麼反應。
身後的下人們直接都跪在了地上。
一聲不吭。
“秋菊。”
“老爺。”
“收拾了。”
“是。”
趙川見踩著碎瓷片走進屋裏麵，帶著一身寒氣。
凳子上的人，看到他，站起身就往裏屋跑。
一瘸一拐地，背影慌張。
男人舔了舔幹澀的下唇，喉結滾動。
一聲不吭地跟著走進去，關上裏屋的門。
床“嘎吱嘎吱”地響。
“刺啦刺啦”
衣服被撕成碎片。
春梅和秋菊候在門口，聽著裏麵的動靜，低下頭。
子期和子遇抬著熱水桶走進來，放在地上。
皂角、毛巾準備好。
低著頭走出去。
約摸著一個時辰過去，劉媽走到裏屋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老爺，該吃午飯了。”
屋子裏麵的動靜消停下來，趙川見的聲音傳出來。
“知道了。”
懶洋洋的，莫名沙啞。
下人們都悄悄走出去，從外麵關上門。
“吱呀——”
裏屋的門被輕輕推開。
趙川見懷裏麵抱著一個人，看不清長相。
那個人被一張毯子裹著，隻能看到露出來的腳踝處全是青紫色的痕跡。
將人輕輕放在冒著熱氣的浴桶裏麵，懷裏麵的許妙妤眉頭輕輕皺著。
說不出話，但一張小臉皺在一起，看起來很不舒服。
趙川見也不說話，伺候著給她洗完身子，將人抱出來。
一邊擦藥一邊念叨。
“生什麼氣？”
“爺確實不應該，以後都不鬧騰你那麼長時間了。”
“昨天那麼大的雪，就非要出去玩？”
“身子受的住？”
“你忘了之前生病的時候差點沒救過來嗎？”
“還鬧脾氣，再鬧，爺還收拾你。”
一雙小腳，衝著趙三爺的膝蓋狠狠踢了好幾下。
被男人抓住。
輕輕拍了幾下。
“早上也沒吃飯，肚子餓不餓？”
穿著旗袍的許妙妤抿著嘴唇，看向窗外。
儼然沒有聽男人一句話。
“等著過幾天，天氣好一點，再出去。”
人也不理會。
趙川見將小小的人抱起來，放在腿上。
“這麼長時間也沒個動靜？”
“一會兒再讓醫生看看，有了孩子，就該消停了。”
被女人狠狠剜了一眼。
一雙小手擰住趙三爺手腕，使勁兒扭。
恨不得把那塊肉擰下來一樣。
“別擰了，你勁兒小，再怎麼擰，爺都感覺不到疼。”
“心肝，一會兒把自己氣著了，又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