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8日下午,季如風考完了最後一科英語,徹底解放。
在這所女多男少的學校裏,男生是緊俏的苦力,季如風自然不例外被拉去當苦力,班裏20多個男生要負責60多套桌椅的搬運,而且還是在氣溫30多攝氏度的環境下進行勞動,累和熱交加。
幫忙搬完桌椅後,季如風取手機直奔宿舍,順帶買了一瓶冰飲料。
冰飲料加上空調和風扇,季如風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癱在涼席上,喘著粗氣。
高考結束,季如風的“老爸”自然發來語音,詢問考得怎麼樣。
季如風其實一直不想管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男人叫爸,為了減少和這個男人的接觸,本住家裏的季如風,初中開始就選擇了住宿。
那年季如風剛上三年級,他的親生父親就因為一個他不清楚絕症去世了,那年那天,他哭得很傷心。
那個叫季裕的男人在離開前跟妻子囑咐過:“以後我不在了就忘了我吧!就算忘不掉也別什麼事都惦記我了,孩子還小,你也需要個能依靠的人,要是遇上一個對你好,對咱們兒子好的人,就嫁了吧。”
叫陸梅的女人在病榻前哭了一天,說一定不會忘了男人,男人卻執意要女人再找一個依靠。
在季如風五年級的那個暑假,陸梅和一個叫司徒柏的男人結婚了,男人沒有孩子,年紀也隻比陸梅大兩歲,還是市裏一家公司的老板,很有錢。
陸梅很漂亮,即使年過三十也依舊如二十歲小姑娘那般漂亮,身材也是極好的,就是帶了個孩子。最終被公司老板司徒柏娶進家門,或許是愛吧!
司徒柏平時穿西裝打領帶,戴一副金色眼鏡,氣質上文質彬彬的,言語儒雅隨和。他不管是對陸梅還是季如風都很好,儼然把季如風當親兒子看待,隻是這個兒子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怎麼領他的情,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對他也沒個正經稱呼。
或許是季如風這段日子想開了,收到司徒柏的語音後,他也是沒了平時的冷漠,兩人愉快地交談著。
司徒柏在最後給季如風發了個200塊的紅包,而季如風破天荒地領紅包,並且回了一句語音:“爸!謝謝!”
這是他第一次喊繼父爸。
在公司辦公室裏正襟危坐的男人平時四平八穩,可今天晚上卻像一個小孩,高興、激動、眼神帶著一絲稚氣,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季如風喊他爸。
他匆忙拉開了辦公桌的抽屜,拿出車鑰匙,可剛準備起身又將鑰匙放下。
他自言自語喃喃道:“今晚上還是讓這小家夥和同學一起玩吧!最後一個晚上了。”
他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走出辦公室,高聲道:“小桃,今天晚上我請全公司吃宵夜,你幫忙訂一下。”
高三學生們的最後一個晚上,食堂提供免費飯菜,教室裏也擺好了用班費買回來的零食飲料,已經脫離高中生身份和未成年身份的小家夥們還買了啤酒,在老師們的許可下與老師們小酌幾杯。
晚上雖然宿舍樓集體熄燈,但是寢室裏依舊燈火通明,吃著零食泡麵的,打著遊戲的,大聲吹牛聊天的。今天晚上學校宿舍裏隻有高三的學生,舍管阿姨自然是不去管這麼不睡覺的夜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