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家,唯一可與無鋒對抗的勢力。
宮家分為四部,商角徵羽,商負責武器,角負責外務,徵負責藥理,羽負責宮家內部的事務防衛。
天氣漸漸冷了,宮子羽怕冷,不是不喜歡,而是害怕。但宮門,讓他不得不出去,他不願意呆在無聊沉悶的宮門裏,他想出去。
大哥現在是少主,他一個遊手好閑的人,家裏有他沒他都一樣。
金繁看著宮子羽一陣歎息,自己雖然平時總是和他拌嘴,但看著他在四下無人時候的沉默,知道他並不像平日裏那樣沒心沒肺,卻總是忍不住為他擔憂,隻能盼著少主無虞,能夠順利繼承執刃,讓宮子羽能夠無所顧忌過完一生。
但金繁知道,那不可能,他注定得不到他想要的自由,注定隻能守著死寂的宮家。
見他披上大氅,金繁知道他又要出去了。
連忙叫住他,說:“最近就別出去了吧?宮家要為你們挑選新娘,再過幾天就要進宮門了。你也要看看時間行不行?”
宮家所處的地方有毒障,長期住在宮門的女眷不容易生育,所以會從外麵挑選健康的女子作為宮家各位公子的妻子。
派去外麵的侍衛已經多時,前衛哨點傳來消息,新娘的隊伍已經到了前山,算日子,三天之後就會到。
宮子羽雖然在宮家不受待見,但是也到了婚配年紀,這次應當也會讓他挑選新娘。
陽光正正好從門口打到宮子羽的臉上,他半側過身子,充滿少年氣的一笑,並不聽金繁的嘮叨,也沒有回答,邁過門檻,步伐輕快地出門去了。
大氅隨著步子搖動,花紋處細閃的金絲在陽光下熠熠發亮。
肩上的毛披油光發亮,一看就是上好的貨。
金繁搖搖頭,快步跟上。
不想,才到宮門,就看見宮子羽直立在石階之上。
侍衛立在兩旁,靜靜站著。
兩人一上一下,對立而視。
那站在幾階之下的正是宮遠徵,人稱宮三,隻因是四部中第三部徵部的公子。
他從小就和宮子羽不對付,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宮子羽的樣子,他總是忍不住欺負他。
還記得小時候宮子羽得了一盤糕點,送給他來嚐。
那時小小的宮子羽臉上掛著笑容,滿懷期待看著他,一定很想和別人分享,家中與他年齡差不多的,就是宮遠徵了。
為什麼這麼高興?
誰讓你這麼高興的?
他打掉了宮子羽拿來的糕點,還罵了一句最戳他心的話,他說:“你是野種。”
那時候他看見宮子羽哭著離開,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異樣,要說高興,倒也不是,這有什麼高興的呢?
要說不高興,也不是,看著宮子羽哭,他很喜歡。
想起這些,他麵上掛起邪笑,長大以後,宮子羽還是這副模樣,紈絝無能,遊手好閑。
但又天真愚蠢,總是覺得自己是保護者的姿態,想要去保護那些比自己弱小的人,殊不知,他才是狼群中的那隻兔子。
就像現在,他站在高處,雙目含恨的看著宮遠徵,雙拳緊握。
微風吹起他額間的碎發,眼中積起一汪清泉。
風大了,宮遠徵知道他現在一定很冷,即使有大氅的庇護,也無濟於事。
二人僵持著,誰也不讓誰。
雖說宮子羽比宮遠徵大,但宮遠徵永遠不會承認他哥哥的身份,他的哥哥是宮尚角。
風持續從宮門吹進來,宮子羽很想離開,但是氣勢不能輸。
宮遠徵就想看他吃癟的樣子,也直直站著,沒有絲毫讓開的意思。
“公子,為什麼不走?”
一道人聲從宮子羽身後傳來。
是金繁。
那他自然是和宮子羽說話,他是宮子羽的侍衛,不是宮遠徵的。
他快步走到宮子羽麵前,雙手伸到他脖頸處,宮子羽隻是微微低頭,看著他動作,沒有絲毫抗拒。
金繁伸手將他身上大氅取下,換上自己手上的狐毛大氅。
起風了,那件太薄了。
宮遠徵低聲罵了一句,繞路走了,臨走時看了宮子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