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紅色，一顆藍色。
牧玖看著對麵那個男人手中的兩顆藥丸，是進入殘酷的妖怪世界，還是留在溫暖的現實世界？
男人麵帶微笑，最多三十歲的年紀，穿著整齊合體的西裝，一絲不苟，頭發服帖的攏在耳後。
他笑起來很迷人，給人一種既聰明又溫和的感覺，那雙招子中，目光誠懇而友好。
但是，似有那麼一瞬間的功夫，牧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十分熟悉的情感——厭世，極度的厭世。
如同轉瞬即逝的錯覺，那詭異的情感瞬間被製衡、打壓，“騰”地便消失不見了。
讓人心中莫名生出一份不安。
‘斬妖除魔，為民除害。’嗎？
牧玖笑了笑，看著這個仿佛為了自己心中大道可以犧牲一切的男人。
與方才那一刹的厭世比起來，現在的他，眼中有光。
‘殺死所有的妖怪，清理這個世界。’
但是，你讓我一個平平無奇高中生去拯救世界，你嚴肅嗎？
“你的選擇是什麼？”那個男人收起了笑容，嚴肅地看著牧玖。
你給我做選擇的機會了嗎？
牧玖閉上眼，奶奶胖乎乎的笑臉浮現在眼前。
想起奶奶的笑，牧玖也不自覺的微微笑了出來。
當他睜開雙眼，已經不再猶豫，將那顆紅色的藥丸接了過來，放入口中。
我，牧玖，絕對特麼的，自願成為一名斬妖主播，進入斬妖的世界，斬妖除魔，為民除害。
那個男人笑了，他的眸光一暗，眼中的光被什麼蓋了下去。
當他再抬起眼眸之時，那眼神空洞而頹敗，那是一種看透了世間萬物的神情。
他看著牧玖，就像是在看一條蟲。
牧玖在他的注視下，猶豫了片刻，最終，吞下了紅色的藥丸。
*
牧玖在自己的臥室裏醒了過來。
抬眼所望是熟悉的純白色天花板，牆壁上還貼著他最愛的大叔團“六月天”樂隊的海報，旁邊掛著一把黑色光麵的靜音吉他。
四月的陽光明媚，從朝南的窗戶中傾斜而入，照在他的身上，溫暖而柔和。
牧玖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一場夢，一個陌生的男人在夢裏拜訪了他，說了一番他根本無法理解的奇言怪語。
謝天謝地這隻是一場夢，他用手臂輕輕搭在眼上，閉上眼睛，頭有些疼。
“尊敬的SZJL31042號斬妖人，您好，我是您的貼身小助理，妖妖零，歡迎來到斬妖的世界。”
一個可愛俏皮的女聲毫無征兆的在牧玖的耳畔響起。
……
牧玖蹙了蹙眉，頭更疼了。
那果然不止是一場夢。
“為了讓您更愉悅的體驗斬妖世界，我們將您的直播登入場景設置成為了您臥室的樣子，您還滿意嗎？”
我，非常不滿意！
牧玖歎了一口氣，坐起身來，“不用了，隨意用個什麼場景都好，不要用我的臥室。”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中指上爸爸送給他的戒指還在。
“好的，SZJL31042號斬妖人，如您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