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就像條長蟲在馬背上前後一陣亂搖,手中韁繩更是左右亂拽,坐下戰馬一個勁在原地打轉、似乎都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馬兒眼神極度幽怨,仿佛再說:大哥,這馬上就要和人家拚命,您這到底是啥意思?
好在兩名護衛上前將驚慌失措的顧大少帶回,才避免了其繼續在陣前出醜。
與此同時。
騎卒們已經紛紛將掛於戰馬一側的騎士槍取下,三千柄騎士槍斜斜指天。
其徐如林!
“落槍!準備戰鬥…”
三千騎士槍如浪潮般漸次朝前落下。
戰馬時不時噴出的響鼻,幾乎成了戰場上唯一的聲音。
說是幾乎,依舊是因為顧連亭的存在,
“兩位!立刻保護顧少到陣尾。快快快,要來不及了…”
一名校尉焦急催促聲中,兩護衛匆匆帶著顧大少從騎陣外側,朝著後方狼狽疾馳而去。
…
顧大少爺讓人啼笑皆非的行為,無疑給了風暴營極佳的衝鋒機會。
奇怪的是,一直到顧連亭退至騎兵陣型尾部,赫連飛雪竟沒有下令衝鋒。
“將軍?”段三虎迷茫的轉頭。
下一刻。
附近同樣轉頭的將士們目光就像被磁石吸引般,直直的盯著此時此刻的赫連飛雪。
大家倒不是沉醉於赫連飛雪的絕世容顏,而是因為她嘴角那抹淺淺笑意。
朝夕相處近三年,全營上下早已經習慣那張冷若冰霜的容顏,將士們甚至一度認為自家仙子壓根就不會笑。
就在大家疑惑之際,赫連飛雪指著遠處升起的一團白煙、嘴角笑意愈發讓人迷醉。
“那是我族中的傳訊煙,援兵到了…”
傳訊煙?援兵?
看著天空那團始終凝而不散的奇異白眼,眾將士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將軍,咱們離開泗州少說也有五萬裏,哪還會有援兵?”段三虎問出了眾人心中所想。
“不用懷疑,一會配合進攻就好!”
赫連飛雪看著變成巨蠍的煙氣,笑容中竟有一絲無奈的味道。
眾將無語,隻好繼續等待。
而風暴營遲遲沒有進攻,把對麵的晴川騎兵都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剛才他們還以為是賜名營自傲不願占便宜,不少人還暗中佩服來著…
哪知左等右等依舊是毫無動靜,兩個騎兵校尉衝鋒的命令就這麼生生卡在嘴邊。
禁不住有些麵麵相覷。
“我說…軍令哪有下一半的道理?該不是在等我們主動衝鋒吧?”
“我絕得沒這麼簡單,光線轉換時機都算計到了。哪會生生停著給咱們進攻機會,再等等看。”
“還等?反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先取得又不吃虧…”
左側校尉話沒說完,異變突起。
陣型後方竟隱隱聽到傳來沉沉馬蹄聲,突如其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速度極快,不多時連地麵的細小沙石都開始微微顫抖。
“嘶…這是大隊騎兵的馬蹄聲,最近調動的騎兵可就隻有咱們兩個營,哪來的騎兵?”
“馬蹄聲亂中有序,落地偏重…應該是重甲騎兵。”
“先看看再說,到時試試能不能拉點幫手,這麼衝我實在是沒什麼信心…”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雙方都將注意力放在了狂飆而來的馬踏聲上。
“怎麼是黑甲?”
“甲等戰馬,這不是我們晴川郡的騎兵。”
“不對!這人數不足一千五百人…”
“難道…”
又一支賜名營!
話雖未出口,但兩人基本已確認。
再聯想對麵那支賜名營的反常行為,不祥的預感正緩緩爬上兩人心頭。
而就在兩人猶疑不定之際,那支徹底轉過山腳的黑甲騎兵竟是毫不減速,徑直朝著晴川騎陣尾部撲殺而來。
為首赫然是一個圓滾滾的胖子。
胖子眯縫眼圓睜,一聲暴吼竟生生蓋過了震天馬蹄聲。
“一群王八羔子,居然欺負到我家小雪頭上了,給老子衝垮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