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費中堂睡得很不踏實。
一股莫名煩躁始終在他心頭揮之不去,輾轉反側到近乎一夜未眠。
天蒙蒙亮。
他就起身去院中練了一陣刀法,微直到微見汗煩亂心緒才算是好轉一些。
約莫半個時辰後,麵露倦容的楊成推門而入。
費中堂忙問:“八寶寺可有異動?”
楊成哈欠連天的搖搖頭“暫時還沒,我先去補個覺,晚上好去和老柳換班。”
走一半,楊成忽然表情古怪的回頭:“大人還沒醒?”
費中堂苦笑搖頭:“確實沒醒,因為壓根就沒回來留。唉…”
“哈哈哈…”
楊成哈哈大笑:“你歎個什麼鳥氣…這是好事兒啊,省得以後大家談到這種話題都要避諱著。嘿嘿…”
看著楊成遠去的背影,費中堂一咬牙還是覺得去醉紅樓看看。
簡單洗漱一番,他便佩好戰刀匆匆出了門。
在趕到醉紅樓門口時,他正好瞧見刁三在張羅營業。
“咦,費大人怎麼一大早就來啦?林大人可是有貴重物品落在扶柳房中?”
尚來不及開口,刁三一句話費中堂眉頭大皺:“你說什麼?林大人已經離開了?”
一股不好的預感瞬間襲上費中堂心頭。
刁三麵露疑惑看看醉紅樓大廳,又看看費中堂身後:“對啊!林大人剛走不久,扶柳也是剛剛睡下。您在路上沒遇到嗎?我…”
“等下…”
費中堂語氣不善的打斷刁三:“你詳細給我說一遍昨晚到今早的事情,不得半點遺漏,否則我立刻封了你醉紅樓。”
刁三立刻誠惶誠恐的點頭:“哎喲喲喲…您可別嚇唬小的,林大人身份本就不同於一般官家人物,這種事小的哪敢說謊…”
於是,在費中堂冷冷的逼視下,誠惶誠恐的刁三就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
無非就是羨煞旁人、徹夜未眠之類的套話,實質性內容其實就一句話:和扶柳顛鸞倒鳳一夜的林羽、是自己離開的醉紅樓。
心思縝密的費中堂並沒有當場發作,而是仔仔細細和刁三確定了各種細節,並將剛剛休息的扶柳叫醒加以驗證。
直到將刁三和扶柳問得是冷汗直流,才扔下一句近期不得離鎮匆匆離去。
費中堂這突如其來的冒頭,也把藏身暗中的錢忠驚出一身冷汗,當天也沒敢返回八寶寺。
一天時間就這樣匆匆而過。
直到第二天,開山營方麵都出奇的平靜,並沒有像錢忠預料的那樣找醉紅樓麻煩。
越是這樣,錢忠就越是不敢輕舉妄動,隻得暫時藏身暗處觀望情勢發展。
…
第二天,入夜。
數百裏之外的黑水軍駐地。
沉沉營門外,一人一騎由遠及近的衝著營門口徑直而來。
馬上騎手高舉開山營腰牌、背插紅色錦緞旗,一路高呼緊急軍情直入大營!
騎卒入營依舊毫不減速,竟然直奔秦煮酒的大帳而去。
秦煮酒遠遠看著背插錦緞旗的騎卒,臉色也瞬間變得難看起來,開山營此時突然請出緊急求援旗,他不用猜都知道是林羽那邊出了變故。
近前後。
戰馬尚未停穩騎卒就已經飛身躍下,幾個箭步就已單膝跪在秦煮酒麵前。
“報大將軍,林典尉於太平鎮醉紅樓失蹤一日一夜,直至屬下回轉之時尚無任何音訊。”
“什麼?在青樓裏消失了兩天?”
秦煮酒頓時勃然變色,一把就將斥候拎了起來:“給我說清楚,他小小年紀去醉紅樓做什麼?”
“回將軍,林典尉是受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