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煉製藥人就需要極其隱秘的低調行事，這個瘋子卻任由自己那些徒弟滿世界亂跑。
這也就算了。
居然還將極其關鍵的健骨丸賣給來曆不明之人，導致健骨丸供應鏈被軍方徹底掐滅，不僅藥堂被查封、連藥園都被人燒得幹幹淨淨。
數年之功，一朝毀於一旦。
說實話，如果不是後續計劃需要倚重段五的蠱術，錢百川現在就想讓這瘋子從人間蒸發。
回到地麵，這位太平鎮首富已然重新恢複一派謙和。
一麵善人，一麵魔鬼。
從來無人知曉那一麵才是真正的錢百川，甚至連他本人都不一定還能分清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
黃昏時分。
一個疲憊至極的身影，從錢家大宅後門低調的蹣跚走出。
看其蒼白的麵容，正是暗室中迎合段五的美豔女子。
此女子倒也不是無名之輩，她正是本地醉紅樓的頭牌：扶柳。
其實，扶柳本不想來伺候這個段五，本地煙花圈裏誰人不知、從段五床上下來跟大病一場簡直沒什麼區別。
怎奈大掌櫃發了話，扶柳如果還想在這個圈子討生活就必須得來。
不光要來，而且還得拿出自己的最佳狀態讓段五滿意。
大東家的原話是：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隻要能讓段五滿意，要錢有錢、要宅子有宅子。
在醉紅樓做事，隻要聽話就有源源不斷的銀子拿，凡是生出異心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這些年，幾個姐妹突然消失就是最好的例子。
“該死的段五、野獸一樣還吃藥，害老娘又得歇好些天…”
弄堂中，扶柳揉著腰一邊蹣跚著前行、一邊小聲咒罵。
隨著她恰似扶柳一般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另一頭，後方兩名喬裝改扮開山營斥候悄然從拐角處現出身形。
兩人對視一眼後，一人壓低聲音吩咐：“你跟著，我回去稟報大人！”
而這個時候，林羽正在王老實的兵工坊。
“王大爺，您這袖箭做得真不錯，尋常材料居然能鍛造的如此精巧。”
此時，林羽手中拿著一套無聲袖箭，牛皮護腕、百煉鋼鍛造的機簧，最關鍵是沒有沉重之感。
這無聲袖箭正是四大隊訂購的特殊武器之一。
“老漢我跟兵器打了一輩子交道，再沒點手藝豈不讓人笑話呀。”
王老實敲擊著火紅鐵胎神情專注。
老人就是如此，隻要一拿起鑄造捶錘、視線就不會再離開鑄造台。
專注、精益求精。
這就是王老實在黑水軍中，能夠占有一席之地的真正原因。
“大人！”
負責在錢家大宅盯梢的斥候，此時匆匆趕到王老實的攤位前。
“有動靜了？”林羽頓時停下裝袖箭的動作。
“回大人，方才有一女子從錢家大宅後門出來，我們一路跟蹤親耳聽到那名女子，在自言自語中提到段五的名字！”
“確定？”林羽眼中閃過一絲狂喜。
斥候毫不猶豫的點頭：“屬下確定，趙虎應該很快就能查明女子身份。”
“這回可不能再打草驚蛇，通知費中堂晚上跟我摸摸底。”
“是！大人。”斥候當即領命快步而去。
“想玩燈下黑？也太小看開山營了…”林羽忍不住冷笑。
這正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眼下重新開局，且看林羽將如何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