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日記(1 / 3)

武鬆:殺嫂

她跪在地上,微低著頭,她頭發淩亂,形容憔悴,昔日的軟玉溫香,千嬌百媚早已黯然失色。她頭發淩亂,衣衫不整。我慢慢的放下手中的刀,然後拿起桌子上的靈牌,緊緊的握在手裏,放在懷中,我以為可以憑我懷抱的溫暖,讓他重新活過來。

她的頭垂得更低,我幾乎看不見她的眉眼。這氣氛也顯得不平常,甚至有些詭異,兩人都不說話。

我吸一口氣,感到自己身體中又冒出一股yu望來:摧毀一切,破壞一切的。但是我忍住了,因為,在這間屋子裏,還有這個女人。

現在的她正看著地板或者是我的腳。早已忍住哭泣的她,唯一能作的就是沉默。我叫她抬起頭來。於是一張涕泗交流,溝壑縱橫的臉呈現在我的麵前。這還是她的臉嗎?我還記得那張曾讓多少男人朝思暮想的臉是如何的梨花帶雨與柔媚萬千。

她還是沒說話,我把靈牌在她麵前晃了晃,然後粗魯的拍打著它的臉,皮開肉濺,血肉模糊,頭發已經全部散開,半遮著她的眼目。我卻能從那成縷的發絲之間看見她的眼神,我從未想過女人的眼神原來也可以堅強如斯,況且這份堅強竟能隱藏在皮肉之苦之後。

我顯得更加暴躁,我感到男人尊嚴的壁壘在她的強硬麵前逐漸坍塌,我更願意看見她哭天喊地,她痛不欲生,也許那樣,我就不會殺她。不行,我還不能就這樣把她殺了,要死也讓她痛苦的死去。

我揪住她的頭發,讓她麵對著我。和她四目相對,她那眼神竟不讓我分毫。此時我雙目圓睜,即使景陽崗上的大蟲見了也會不寒而栗。

她說,你就殺了我吧,你的目的不就是殺我嗎?我已經完全絕望,我想我活著也毫無意義了。

難道你未曾後悔,未曾慚愧?

我後悔什麼,慚愧什麼?我得到自己所愛的,我所拋棄的隻是我的累贅,我開心得很啊。說完她竟放肆的笑起來。

“啪”我又給了他一耳光。嘴角的鮮血溢出,她的神氣顯得格外恐怖。

你不痛嗎?為什麼你不哭,你不叫?

這點痛算什麼,武鬆,我告訴你什麼才是真的痛。說著他挽起衣袖。那手臂之上痕跡斑斑,褐白相間,很是恐怖。

你可知這些痕跡是如何得來的?

我不再說話。

日日相思不得見,你可知道相思的痛苦是如何?每當我念及那人,我就用香火往手臂燙去,我以為憑皮肉的痛苦能減輕心裏的痛苦。但是我錯了。。。。。。

我怒不可竭,又給了她一耳光。

哈哈哈哈哈,打在我身,痛在你心。武鬆你做人作得真是失敗,明明所愛的人就在麵前,卻勉強控製自己,我知道你現在分外痛苦,你甚至想先我而死。

賤人,你以為現在的你還值得我愛嗎?

哦,我幾乎忘了,你是打虎英雄,你心如鐵石,又如何能為女色所動。況且你眼前的潘金蓮已不是昔日的潘金蓮。

就算是昔日的潘金蓮又如何?

不會如何。她的聲音變得溫存起來,我隻記得那一晚,我們倆交相纏mian,那以後我本以為我會愛上你,也以為你會懂得珍惜。

賤人,我早就說過,那次是我喝醉了。

是啊,你醉了,你隻醉那一晚,而我醉了一輩子。這些年我一直昏昏沉沉,甚至連片刻的清醒都欠奉。武鬆,你一直醒著,你看清了紅塵俗事嗎?

我低下了頭,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對還是錯。也許,也許根本沒有對也沒有錯。

那天,街坊何七叔遞給我兩塊燒焦的骨頭.他說這是我大哥這一輩子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我把那骨頭揣在懷中,然後聽他談起往事。於是我知道有個叫西門慶的人與潘金蓮瓜葛甚深,他們的故事裏似乎還有個叫王婆的老嫗。這些人可以於禮教俗法惘然不顧。何七叔說到西門慶時牙根緊咬,似乎懷有深仇大恨,於是我不得不問他何故?七叔微微一笑,說其實沒什麼,我隻是為你不平。我對他表示感謝然後跟他說,西門慶潘金蓮王婆定會做我刀下亡魂。何七叔對我信心十足,勉勵了我一陣,就說該回家給婆姨作飯了。

我站在黑夜裏,據說我站的位置正是那晚上何七叔焚燒我大哥的所在。此時起風,夜更加黑了。我坐下來,打開酒壺,火辣辣的酒順著喉嚨滴溜溜的滑入胃中,於是身體沸騰起來。可是我怎麼也不能把心思凝聚成為大哥報仇的念頭。更不可饒恕的是在這樣的夜裏,這樣的地方,因為酒精的作用我想到的卻是那晚的罪孽.

那夜,那夜我踏雪歸來,躲避了衙門裏喧囂聒噪的酒場。生命的激情,流溢的青春與骨血不甘願懈怠在無聊的應酬之中,我情願一個人喝個痛快。大哥卻不在家,在歸來的途中我已喝得半醉.冒冒然,與正在洗浴的潘金蓮不期而遇。我以為我能控製自己,我以為以前和她的不經意間的眉目隻是巧合,我以為我可以守住理法。這一切都在兩個人揮灑的,一點點耗費的激情,汗水,然後淚水,然後歡笑和著久遠的記憶之後不功自破。

畢竟我還是做了。

而此刻,我的腳底也許還有我大哥尚存的魂魄,我抱頭痛哭,我捶胸頓足,烈酒在癡狂者的手中變成了水,我一口一口喝著,似乎它能澆灌存在於內心的某株複仇的花.。

在這裏,我又不得不想想自己所謂的複仇究竟還有幾分價值,是為大哥?這想法幼稚得自己都想笑。但我也隻得這麼認為.我一直隱藏甚而回避我所複的仇隻是隻是因為嫉妒.

你真卑鄙.我低聲罵自己.覺得並不能傾盡心中的鬱悶.我又望著夜空,狂吼.你真卑鄙,我要殺了你們西門慶,潘金蓮王婆。

後來我知道有個傳說這樣說道:打虎英雄武鬆在焚燒大哥的地方吼出了為大哥報仇的誓言.麵對諸如此類誤傳我隻能用微笑表達我的無奈。

我隻知道那晚我用瘋狂撫mo孤獨的夜,把所有沉重用強壯卻顯得卑微的背撐起,樣子有點可憐,但我放縱的笑聲哭聲呐喊聲似乎了表示了我的滿不在乎。

而眼前的潘金蓮是否還值得我手起刀落?

..

夜更濃了,我和她再沒有對話,所有的聲音嘎然而止,聒耳的蟬鳴哇叫消失了,甚至圍繞在這屋子周圍的大哥魂魄也找不到依托.我再次記起我把她擁入懷中親昵的撫mo她的頭發,她在我的擁中把身體扭成一條蛇,我把頭埋入他的長發裏磨蹭著,喘息著。她身未幹,也把我弄濕了。

你在想什麼?她抬起頭來問我?

我能告訴她我在想什麼嗎?眼前這個女人,早已不是當時的潘金蓮.我隻得用惡狠狠的耳光回答她。

她又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想什麼,可惜現在的我勾不起你半點興趣,不然今夜你也不會殺我了,其實在你毆打我之前我尚算得上美豔奪人,隻是你忍不住心中的怨氣,一進門就把我大得見不了人,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你怕,怕自己後悔,怕自己經不起我的勾引。哈哈哈哈哈哈,我還會勾引你嗎?我根本就沒愛過你,我愛的是西門,那天晚上對我來說是這輩子最令我羞辱的一次.

我再也不敢再聽她精心設置的犀利的語言了,我想再聽下去我會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