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楚走江湖,義氣深重又善使十八般兵器,與人較量隻將一條長棍哨棒端怕傷人性命,拳腳精通最愛使那太祖長拳難逢敵手,飛馬而走時候極是雄壯,因此人稱小太祖,與大宋開國太祖趙匡胤有得一拚,與他相熟人又送外號小香孩兒,那方臘遠在江南,自也聽過他的姓名,平日總是不屑,眼下見了卻覺名副其實。
那方臘走向,匆忙逃離的趙楚使無心去計較的,他飛馬走入桃花溝身處,天色已是大晚,馬背上取過牛肉燒酒胡亂吃了一些,悄然潛伏林中等半夜不見那方臘出現,自知幾人已遠走,便索性吃個痛快,要在天明時分去尋那扈三娘來。
夜梟咕咕噥噥弄起恐懼,夜色中露水濕重將橫臥地麵趙楚衣衫打濕一片,吃酒甚多之下意識也有些迷糊,趙楚朦朧心想此處是否也有那猛虎,說不得武鬆打虎之前,江湖上先流傳趙楚打虎的美事,想想便覺好笑,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聲震雲霄星河璀璨,隻覺渾身舒坦,仰麵倒下隻要睡一覺才好。
那白馬與赤猊兒悠閑吃草,許是赤猊兒也看出扈三娘無礙,索性心安理得跟在趙楚身後不肯離開,不時抬眼望望天色,或許心中也道天明方是尋找主人好時候。
趙楚困頓,方剛剛眯眼片刻,桃林深處忽有人喊馬嘶好不熱鬧,腳步聲聲中,有人大聲驚道:“咦,好馬,不知此處誰來落草?”
趙楚猛然驚醒,翻身坐起將那方天畫戟持在手中,悄然潛身草叢不敢大聲呼吸,唯恐是那方臘等人從別處繞了進來要尋晦氣,待得那腳步聲大起來時候,抬眼去看,但見兩條大漢閃將出來,手中持著火把,肩上扛著樸刀,四隻眼睛不住往那兩馬身上招呼。
趙楚瞧得明白聽得真切,這兩條漢子,乃是脫離了那身後熱鬧處而來的,渾身汗淋淋似平地裏下過一場雨,腳步有些虛浮不是好漢,左首那個道:“二哥,殺了我幾個兄弟的,乃是獨龍崗下扈家莊的女兒,名喚扈三娘,有個響當當的諢號是一丈青,她殺入我寨中,必是有人追趕,這馬想來也是她坐騎,一個幫手已被二哥拿獲,不如攜卷了這寶馬,咱們平分的便是。”
右首那人,一雙鼓鼓眼睛直在左右打量,半晌不見人時,方笑嘻嘻道:“說的也是,那紅馬歸我,白馬雄駿便宜了兄弟。”
趙楚暗怒,這廝不是個好人,明明那赤猊兒雄駿比過白馬,這廝竟這般不念義氣,果然左首那人惱道:“二哥,你是來我寨中的,算是小弟客人,這雄駿白馬,還是歸二哥的好,小弟不敢掠哥哥之美。”
右首那人頗是猶豫,轉眼不知想到甚麼,也笑道:“那便依兄弟你的,不過那扈三娘的幫手……”
左首那人拍著胸口,道:“二哥看中的娘們,小弟自然不敢分說,今晚便送到二哥房裏去,隻要二哥能說得動我家兄長。”
趙楚大怒,扈三娘出門,身邊定然不會沒有帶人,她一個女子想來不用那尋常大漢,定然隻是那美貌嬌娘,這兩個惡漢聽言下之意沒有捉住扈三娘卻拿獲了她侍女,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要做那瓜分女子的勾當,登時正要跳出來廝殺時候,右首那人笑道:“自是俺去說教,也是,你那兄長沒個擔待,不過小小扈家莊,莫非還能大得過太尉了去?”
便在他說話中,左首那漢喜滋滋去取赤猊兒,不料身後這人悄然猙獰,將樸刀一把直向那漢後心捅去,輕輕一個利刃,鑽進那人身子便算丟命,這漢子低聲笑道:“爺爺看中的,誰敢來要?!”
說罷低聲喝道:“藏匿的朋友,便請出來罷,六龍山錢彪當麵,不敢貪你坐騎!”
趙楚訝然,這廝竟這般靈敏,能將自己藏身之處聽出來,正要起身時候,那漢子忍耐不住一刀向草叢撲去,趙楚暗暗驚心,原來這廝是在虛張聲勢,看他身手不是個能耐的人,這江湖經驗卻也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