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赤猊兒(1 / 2)

那女子,第二日清晨便離了石碣村回扈家莊去了,第三日吳用攜同三阮也去東溪村找那晁蓋,要行那智取生辰綱的勾當。

林教頭心情鬱鬱,又兼渾家回到身邊,雖嶽父張教頭與那孩兒也都沒了,總歸好受了許多,眼看著石碣村民風淳樸又甚豪強,趙楚一麵與他交好,當下在這石碣村住了許多日子,村口老桃樹漸漸開出花骨朵時候,旱地忽律朱貴奉了王倫意思死活來要找林衝回山,卻這朱貴也是聽過本村趙楚大名的,順手帶了好酒,林衝被趙楚扯著又住了許多日子。

這一日,那朱貴又來,進門便急匆匆向林衝打個眼色,林衝不悅卻無可奈何,隻好向趙楚告了罪跟了那朱貴出去,曹正將那酒店也不要了,來與林衝一起要落草,見那朱貴甚是不厚道,低聲罵道:“與王倫那廝一起,這旱地忽律也不甚讓人拿眼看他。”

趙楚笑道:“畢竟我是外人,想來梁山泊裏有甚麼要緊要尋教頭,總不能對我說起才是。”

曹正臉色有些通紅,他本是酒量不高的人物,此刻陪著林衝趙楚飲了好多白酒,已是有些不雙開,醉眼熏熏道:“甚麼要緊,便是那梁中書送往東京生辰綱的勾當,當我不知麼。”

趙楚暗驚,心道這王倫也是個有擔待的家夥,不聲不響竟也打起那生辰綱的主意來,當下隻是勸酒,道:“左右不過一樁買賣,便是王倫劫了前年的,也不關咱們吃酒!”

門外朱貴咕噥的聲音,與林衝不情不願的答應,趙楚心下愈發篤定,這王倫沒個膽子去吃那生辰綱,卻見林衝英雄,今年定然也惦記著那十萬貫金珠了。

“便請哥哥回去,使王頭領暫且放心,林某這便上山。”林衝帶著怒意的不耐煩,將朱貴嘟嘟囔囔打斷,一句話說完便走了進來。

“教頭要上山麼?這便去,嫂嫂在此,一個來,一個死。”趙楚站起身來,瞥了一眼那拘謹的朱貴,暗歎這本也是個人物,那王倫竟將他性子都磨平了,向林衝笑道。

林衝無奈歎息,道:“正是王頭領要某回去商議一件大事,若不然定要與恩公再聚幾日才好,隻是內子便要多蒙恩公再照料。”說罷轉頭去看朱貴,問道,“哥哥可曾帶些大錢麼。”

朱貴急忙要取,趙楚阻攔住,道:“教頭怎也與那凡夫俗子一般見識了,且去,且去,曹正家的留在這裏最好,某正也要出門一趟,依某家看來,嫂嫂在這石碣村也過不上幾日,有教頭這般好功夫,定然能尋個好安排下來。”

林衝略略一笑,朱貴出門便去上船,卻將臨來一匹馬留下,道:“小弟來時王頭領說林教頭多蒙趙家哥哥照顧,無以為報便將這馬匹留下,便是出門也多個行腳。”

但見門外柳樹上拴著一匹白馬,雄駿也有幾分,想來是那王倫打劫時候順手拿來,隻這人小肚雞腸又沒個擔待,生恐那白馬主人尋來將梁山泊扯進禍事,索性一發兒便送了趙楚,是福是禍他也管不得了。

趙楚心下明白,那王倫哪裏是這般為林衝償還人情的家夥,這白馬來頭古怪,雖然不是絕世良駒卻也是上等駿馬,那廝心裏的打算,或許便與那三國中“的盧妨主”言論者心思差不多。

當下也不推辭,接了朱貴的買好,向林衝拱手道:“那便多謝教頭,待某家回來,便使人來山上尋教頭,定要多盤桓些日子才好。”

朱貴臉色一變,他下山時分那王倫交代得好,萬萬不能將這名滿山東的趙楚弄上山來,他一介書生無甚本領,便是個林衝也使他日夜好生不安,若這似乎跟林衝交好的趙楚上山,梁山泊裏一來二去哪裏能有他容身之處。

隻是朱貴也覺為難,總不能這便使林衝與趙楚恩斷義絕,再說他為人也算謹慎,這些江湖上有名的好漢,盡量交好為自己謀個退路也是不及,哪裏敢有老老實實遵照王倫安排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