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那世家公子哥又進局子了。”

“怎麼個事兒?他不是前幾天才被他那高官老爸撈出來呢?”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因為他們班一個小姑娘進去的,聽說那小姑娘懷孕了,孩子不是他的,他衝過去給人打一頓,把人打進醫院了,自己就被警察帶走了,本來他爸打算撈他。但是……聽說他叔叔可有本事,硬是壓著不讓他出來……”

“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我家那口子他表姐的老公是局子裏的,我們昨天才一起打的麻將,你說我能不知道嗎!還有之前那次,也是因為同一個小姑娘呢!”

“咳,你們瞎操什麼心,那公子哥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能壓多久?馬上就被放出來了,他家就他一個獨苗,他爸他叔他爺哪個不是一頂一的人物,都指望著他繼承呢。警察局就快是他家裏的,他去那兒不就是走個流程。”

“那小姑娘真有本事啊,這要是傍上那公子哥,可不得了,直接躋身上流社會全家都能飛黃騰達。”

“我聽說那小姑娘姓穀,這個姓,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人的女兒……”

“那個人?不會是那個離過婚還酗酒,鬧事進過局子蹲了好幾年然後現在把身體弄壞了變成植物人的那個穀……”

“噓,如果是的話,不就是隔壁那桌的小姑娘嗎,好像就是她家嘞,咱小點聲……”

後麵的話穀果聽不到了,但是那些大媽們探究的眼神還一直落在她身上,不用聽也知道她們還在討論她。

她家的糟粕事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鄰裏街坊甚至幾條街開外的人都把她家的事當做茶餘飯後的樂子,她爸在離婚前他們就在說她爸今天又喝了多少酒把自己媳婦女兒打成什麼樣,她爸離婚後他們就在說她爸今天又去哪裏賭博輸錢被賭場的人打,之後鬧了什麼事最後進局子了……也就她爸進局子那幾年穀果耳根子比往常清淨了很多,結果她爸一出來她家又在風口浪尖。

她爸因為不知悔改吸毒酗酒賭博,中風進ICU搶救了好久,最後成了現在他們口中的植物人,而她十四五歲開始扛起這個家,她爸現在是鬧不出幺蛾子了,自然而然他們現在從她爸轉到她這裏來。

這種花邊新聞她早就聽多了,真假參半,假作真時真亦假,傳來傳去這已經是她聽到的第二個版本了。

這次是懷孕,上次是墮胎,下次不知道還能說出點什麼花來,說不定下一次就可能是她拋妻棄子。

那公子哥是她同學沒錯,為了她進局子也沒錯,然後就開始離譜,她這樣子如何也不像懷孕的人。

再說,她如果懷孕了,還真不一定是誰的呢……

估計得掀起點小風波來,畢竟跟她有露水姻緣的,都不是什麼好打發的貨,就這樣的情況下,她怎麼可能讓自己懷孕。

穀果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稀飯,倒是把耳朵豎起來把那些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自己也在心裏腹誹著。直到口袋裏的電話突然響起,這個鈴聲——是那個男人的專屬鈴聲。

“喂,江叔叔。”穀果臉上麵無表情,乖巧地開口叫人,聲音裏卻柔柔的甜甜的,任誰聽了都是一種享受。

她可是憑借著這個好嗓音唬住了很多人。

不得不說,這小白兔、菟絲花、白蓮花她是越演越上道,張口就能來。

果然,本來想嚴厲地詢問對方的男人在聽到小女孩甜甜的聲音微不可聞地頓了一下,還是把聲音放軟了一些才開口:“你今天先別去學校,來別墅一趟……要我去接你嗎?”

穀果果斷地放下勺子向外走去,“不用啦江叔叔,我大概半個小時就到。”

女孩的回答是他想要的答案,他也不繼續說下去,直接掛了電話,嘴上沒說心裏還是滿意的。

穀果怎麼能不了解他,如果他真的想接她,以他的性子就不可能問出最後那句話,直接大刀闊斧就來了。一個廢話很少的實幹派男人多餘問一句就已經是在表明態度,這個時候她如果同意,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什麼,但是她的形象絕對會在他心裏大打折扣。

她是聰明人,她可太懂得什麼時候得乖巧順從,什麼時候可以任性撒嬌,聽得懂潛台詞是圓滑處事的必要條件。

這位江叔叔——江飲是政府高官,身處要職,在江家除了江老爺子這個即將退役的將軍以外,就是兩個江家兒子——江宇和江飲,而剛剛話題中心的江家公子哥就是江宇的獨子江南奕。

江宇今年五十九歲,算是老來得子,在他四十來歲才有的江南奕,而江飲也是江老爺子的老來得子,他如今七十五歲,在四十一歲才有的江飲。

江飲和江宇相隔二十五歲,跟江南奕才隔了十五歲,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江飲是老來子本應該備受寵愛卻生出一副比誰都成熟的性子,看不上那個不成大器的哥哥,也看不上一身公子病的侄子,自己反倒獨成一派。

江老爺子七十五歲高齡硬是占著將軍的位置不下台恐怕是想著力培養自己唯一的小孫子繼承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