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寺,晨鍾暮鼓,梵音嫋嫋。大雄寶殿上的佛像巍峨屹立,莊嚴肅穆。

“表哥,屋裏已經點了暖情香,隻待你進去,表哥若成了好事,可別忘了妹妹我啊。”

一道溫軟的女聲從屋外傳來,陳婉儀睜開眼睛環顧四周,身體的酸軟和燥熱讓她腦子還有些混沌,她雙手緊握,指甲掐進了手心,迫使自己清醒,很快她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她重生了,重生在了還未出嫁前——相國寺。

她噩夢的開始。

她撐著身子站了起來,把桌上剩下的香一骨碌全部倒進了角落的銅爐,才往窗邊走去。

回頭時一眼瞥見腳踏上的繡花鞋,又走了回去,她撿起鞋子,急忙扔到了窗外。

吱嘎一聲,房門被打了開來,腳步聲愈來愈近。

陳婉儀手心冒汗,緊握窗欞將將翻過去,一雙男女已到榻邊,她小心翼翼地躲在窗下,心如擂鼓。

“怎麼沒人,你確定她在裏麵?”

“會不會跳窗跑了?”

“不可能,定是藏在了屋中,咱們找找。”

少頃,屋內討論的聲音變得有些異常,陳婉儀鬆了一口氣,爬了起來,不知不覺到了一處靜謐的院落。

她扶著牆跌跌撞撞,身子的不適讓她感覺呼吸都有些炙熱。

渾渾噩噩間撞進了一個男人的懷裏,男人身上龍涎香的氣息濃烈,讓原本腦子都不太清醒的陳婉儀,思緒越發的混沌了起來。

男人低頭凝眸,女子姣好的身段一覽無餘。膚如碧玉,楚腰蠐領,眸如盈盈秋水婉轉,雙頰駝紅,朱唇潤澤,青絲如素披散在腰間,圓潤的汗珠隨著頸邊滑落,蜜合色對襟襦裙也因此濡濕緊緊地裹在身上。

他不禁歎了一句:溫香軟玉,氣若幽蘭。

女子手裏還緊握著一支小巧的美人簪,血色如玉珠,沿著手心順著發簪滴落在裙擺上,印出一朵朵嬌豔的玫瑰。

蔥白的腳趾蜷縮在裙下,若隱若現,男人別開了頭,不敢再繼續看下去。

“放開我。”陳婉儀的手緊握了幾分,疼痛襲來,又恢複了幾絲清明,她自覺威嚴的話語,聽在男人耳中不過是吳儂軟語而已,格外纏綿悱惻,讓人炙熱得無法自拔。

男人耳尖紅得能滴出血,溫軟的觸感傳來,又不自覺看過去,腦中隻剩下一句,活色生香。

有人聲傳來,男人說了一聲:“得罪了。”握住陳婉儀的手,往屋子走去。

關上房門,他趕緊鬆開了陳婉儀,她身子軟趴趴的,眼見著就要往地上栽去,好在男人眼疾手快,又把陳婉儀給扶住了。

“放,放開我……”氣息溫熱,入藥已深,手心的疼痛已經不能讓陳婉儀保持足夠的清醒。

男人把陳婉儀放在榻上,準備鬆手,陳婉儀卻勾住了他的腰帶,手裏緊握的發簪掉落在榻上。

天邊的烏金西墜,給整座相國寺增添了一抹神聖的色彩。

小沙彌領著兩位夫人踏著青石路板往客院而來。

“陳夫人,若是我勇冠侯府能與大姑娘成就一段姻緣,那豈不是美事一樁。”吳夫人麵上帶著笑,眸子裏卻對這位陳夫人充滿鄙夷。

周氏是太傅之女,在閨中被嬌縱慣了,行事乖張,成婚後不在家相夫教子,反而對那些黃白之物頗感興趣,如今陳府的門第不高,卻是富得流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