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另外一半瓷盤的下落,是被一個姓陳的男人帶去了蘭措。阿寧草草結束了與定主卓瑪的對話,行禮後紮西的媳婦將老太太扶了出去,待人走得差不多了,帳篷中隻剩下阿寧的心腹與他們一群人,此時此刻的阿寧已經掩飾不住臉上的笑意,她想了想就指著一邊的張麒麟:
“張老板,麻煩你去一趟蘭措。”
這句話引發不小的騷動,不少人竊竊私語著,而做為當事人,如同入定的老僧,陷入了深沉的修煉之中,周邊的事物仿佛都與他無關。良久,阿寧站了起來,轉頭看向她帶來的幾人,揮揮手,帶著人出去了。
一時間,帳篷裏隻剩下了黑瞎子、張麒麟、吳斜、宋清言四個人,相顧無言,沉默間,張麒麟抬起了頭,淡淡地看了吳斜一眼,站起身向外麵走去。
他剛轉身,肩膀就被人不輕不重拍了一下,出於對危險的本能反應,他毫不猶豫轉身攻了上去,拳風擦過黑瞎子鼻尖,被人躲了過去,看清楚拍他肩膀之人,才收回繼續進攻的手。
黑眼鏡幹笑了兩聲,伸手拍了拍張麒麟,示意他不用那麼緊張,見人放鬆下來,才稍微拉近兩人間的距離,抬手摟住他的肩膀低聲耳語,“啞巴張,你去了蘭措,那他怎麼辦?”
說著就指了指與宋清言坐在一起的吳斜,意思是你帶回來的人,你得自己照顧他,要不然被阿寧拐走,他可不管。帳篷內總共就四人,即使黑瞎子說得再小聲,幾人也都聽得清清楚楚。
身為練家子的黑瞎子,不可能不注意到這點,顯然他是故意的,故意說給吳斜聽,正如黑瞎子所猜測的那樣,吳斜抬頭望著張麒麟,目光十分地不善。
被吳斜一直盯著,張麒麟似乎是很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很清楚自己拿吳斜沒辦法,也很清楚吳斜到底想知道什麼?搖頭,有些事不是現在的吳斜能背負的,掙脫黑瞎子的手。
“吳斜,你回去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吳斜現在很鬱悶,太多的疑問得不到答案,每個人都在勸他不要查下去,說什麼:“不告訴你,都是為了你好。”到頭來他一次次被埋在鼓裏,一次次地被人引入局。
三叔是這樣,現在的張麒麟也是這樣,說實話,他壓根兒不想去那狗屁的塔木陀,也不想知道阿寧他們為何執著去那個地方,現在的他隻想知道,張麒麟在青銅門裏到底看到了什麼,又為何不肯告訴自己。
“小哥,”吳斜認真地盯著張麒麟,雖然他整個人冷冷的,可是吳斜知道他是在聽著自己說話,“隻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現在就回去。”他的語氣非常堅定,說著他直勾勾盯著張麒麟,仿佛這樣就讓人信服一般,“小哥,你要回答嗎?”
望著吳斜那孤注一擲的眼神,張麒麟再次轉過身,他沒有回答吳斜的話,隻是給他一個背影便要出去。說不清楚心裏的悸動,此時張麒麟隻想冷靜下來,他很清楚吳斜的問題,他無法回答,也不能回答。
“喂!張麒麟!”聽不到回答的吳斜在身後不滿地大喊,眼看這場戲即將落下帷幕。黑眼鏡歎了口氣,靠近張麒麟,不知在感歎這場戲不夠精彩,還是在感歎兩人間那曖昧不清的關係,半是感慨,半是無奈道:
“看來啊?他是有話要跟你說,要不我去蘭措吧!什麼小門小院農家樂的,一看就是我該去的地方。”
兩人對視一眼,有些東西心照不宣,張麒麟回頭看著吳斜現在的樣子,一直都麵無表情的他眼裏多了些許笑意,側頭平靜望向黑瞎子,“一路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