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措那一拍其實手勁兒不大,但對於現在的墨琮來說,那一掌打的感覺他魂都要離家出走了。
嘉措回過神,感覺墨琮的肩膀手感不太對。
他轉過頭疑惑的捏了捏,看著墨琮生出淚的眼,他一個常年習武的自然明白怎麼回事。
嘉措抓著墨琮的胳膊,在他慌亂的眼神中,一拉一推,而後問道:
“你不是坐馬車去的麼?怎麼肩膀還脫臼了。”
肩膀是很不容易脫臼的,嘉措這麼多年也隻脫臼過兩次,一次是在樹上掉下來摔的,一次是從馬背上掉下來馬踩的,兩次都痛的他懷疑人生。
墨琮一聽這話,滿腔的委屈一下噴湧而出,使得他的眼淚跟不要錢一樣‘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最後自然是沒繃住把他勇闖浴池被墨晟欺辱的事兒一股腦全說了。
他長這麼大,哪受過這委屈。
嘉措靜默的聽著,思緒不由得飄遠。
他對南帝殘存的記憶是在七歲之後,記憶最深那次是他們給南帝展示基本功。
前麵幾個皇子練的並不怎麼樣,但南帝看著他們一直都是笑吟吟的,目光落向他,一開始也是笑吟吟的,但他明明是練的最好的,南帝卻收起了笑容。
那時,他意識到南帝好像不喜歡他,不過他堅信自己足夠優秀就能讓南帝正眼相看。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他能文能武,但卻依舊不得南帝青睞。
宮中進的好馬,也都是他皇兄們挑剩下的給他。
後來旌王回朝,在馬廄裏看見很多好馬,但沒人騎,問起來下人說,那是殿下們沒馴服的馬,留著看的。
之後皇宮進了新馬便是誰馴服了,馬就歸誰。
當時他覺得,其實皇叔比他父皇更適合當皇帝,並想著以後如果讓他當了皇帝,那他一定會比南帝做的更好。
如今這番光景,是當時的他怎麼也想不到的。
“或許,我是不該執著於帝位。”
嘉措喃喃自語道。
沉浸在悲傷中的墨琮自然沒聽到他的話。
等墨琮哭累後又像個嬰兒一樣窩在他懷裏睡著了。
嘉措抱起他走進臥房,將他放在床上後,嘉措坐在椅子上發了很久的呆。
而後他走至案前,點亮一盞燈。
次日墨琮夜闖皇宮,意圖弑君篡位便傳的滿城皆知。
而墨晟給了墨琮兩個選項,一個是收拾東西離開南城滾去南蠻之地,二是娶了小竹留在南城。
墨晟說這話時一旁的小竹難以置信的盯著墨晟看了很久,見墨晟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她直直的跪倒在地。
“陛下!小竹隻想待在您的身邊哪也不去,求陛下成全!”
小竹微微抬起頭,乞求般的望向墨晟,她不敢相信墨晟會就這樣把她隨意許給別人。
“小竹你也該嫁人了,我皇兄就很不錯啊。”
墨晟嘴角含笑的盯著墨琮,眸中的得意不加掩飾。
墨琮知道,墨晟這是故意的,拿小竹來羞辱他。
自古以來從未有過皇室之人娶婢女回家。
麵對墨晟的羞辱,墨琮忽的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他抬眸直直迎上墨晟的目光,勾起唇,頗有點意氣風發。
“小竹畢竟是你的人,我怎好意思據為己有,不過你這個主子真是有點沒良心,我的人兢兢業業伺候我,我就是窮死也要給他喂口飯吃,不會像你一樣富死了還要把他推出去。”
他垂眸看了眼地上淚眼朦朧的小竹苦口婆心地勸道:
“別看了,他都要把你丟給我了,能喜歡你?他啊,就愛惦記別人的人。”
他的目光又落回墨晟,看著墨晟黑著的臉他繼續大言不慚道:
“喜歡嘉措是吧?哼,我的。”
吹完牛之後墨琮直接轉身要走,沒邁出兩步墨晟嗤笑一聲說道:
“嗬~你怕是忘了是誰扶我上位的吧?”
他的話讓墨琮不由得攥緊拳頭。
“是嘉措,而且你去南蠻能不能回來是我說的算,我倒要看看相隔千裏你拿什麼給他喂口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