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曉時,洛都的大街上幾個人行色匆匆,似乎有著些要緊事,他們手中抬著幾個箱子,箱子裏裝的是一些從南海運過來的新鮮的魚蝦。
其中一個穿著青色麻衣的中年人說道:“利索點,小心著點,今天是永安侯府的老夫人七十大壽,箱子裏都是侯夫人訂的新鮮魚蝦,等下可是要上桌的。”
幾個時辰後,永安侯府門庭如市,諸多世家都拿著請帖上門祝壽。其中有人說:“辛家不過新貴,十幾年前辛家老宅還是在北夏國所管轄的領域,不過十幾年的光陰,就遠超從前了。”
“唉,你不懂,人家永安侯可是在北夏國內亂時組織了起義軍,親手斬殺了北夏國的一員大將,把其頭顱獻給了朝廷,並與朝廷一起奪回了曾經丟失的燕州,才官拜鎮遠將軍,還獲封了侯位。此後幾十年一直在燕州坐鎮呢。”
隨著一聲“籲”響起,人們的議論戛然而止,隻見一個身著金絲滾邊大紅錦袍的少年郎快速下馬,徑直往府內去了。少年郎身型挺拔,目若朗星,行走間腰上的一個小木雕隨之擺動。
“祖母,孫兒回來了。”原本熱鬧聲不斷的敬順堂安靜下來。辛以牧到了祖母的敬順堂,見到祖母,立即撩起大紅錦袍,雙膝跪地,給祖母足足磕了三個頭。
“孫兒在此恭賀祖母生辰快樂,願祖母喜樂平安,心情順暢。”
“快起來,好孩子。”
辛以牧起身後,走到祖母身旁,祖母緊拉著辛以牧的手說道:“好孩子,讓祖母好好瞧一瞧,這半年來好像瘦了,也好像黑了些。”
“不妨事,祖母,我和您說,兩個月前,北夏的一些流兵又來騷擾邊關的一些百姓,我前去迎敵,把他們打得落荒而逃。”辛以牧頗有些自得。
“好孩子,要祖母說,還是和你小叔家的辛以驍一樣,走科舉入仕,不然每天跟著你父親打打殺殺,要祖母和你母親多擔心。”
祖母的敬順堂站滿了前來賀壽的夫人們。這時,其中有一位夫人笑著說道:“老夫人洪福齊天,大將軍在邊關保家衛國,孫輩們也是個個都是厲害角色,辛家二公子少年英雄,年紀輕輕就上戰場殺敵,辛辛家三公子可是探花郎,這等福氣讓我們好不羨慕。”
其他人連忙附和著。
“好好好。”老夫人笑著說。
“祖母繼續和其他夫人伯母們說說話,我好久沒見阿驍了,我去找他,孫兒告退。”辛以牧微微欠身,後退幾步,轉身離去。
出了敬順堂,辛以牧身後的小廝福春說道:“少爺怎麼著急走呀,多和老夫人說說話,不好嗎?而且少爺的壽禮還沒有奉上。”
“你個呆瓜,我再不走,那些夫人們就要給我介紹相看的小姐了。”辛以牧說。
“走吧,去找阿驍。”
辛以牧到了梓柏堂,看到阿驍在和一位公子下棋。隻見這位公子身穿墨綠雲繡長袍,頭戴白玉冠,麵如冠玉,溫文儒雅,風姿特秀。他手執黑棋,與辛以驍對弈,但給人一種淩厲之感。
辛以牧走近,手拍了拍辛以驍的肩膀,臉上帶著笑說“阿驍,我回來了,知曉你已入仕及第,在這先說聲恭喜了。”
辛以驍站起身,舉手作揖,說:“謝謝阿兄的祝賀。噢,這是今年的狀元郎顧青珩,他父親是戶部尚書,但他和我同在刑部上任。”
顧青珩起身作揖,說:“牧兄好。”他的溫潤音色給人一種如麵春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