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麵前一個青花瓷碗,雖上了年歲,卻貴在釉色光澤瑩潤,一看便是珍寶,裏麵零零碎碎幾個硬幣。
那選手見老人家沒搭理她,麵子上掛不住,當即打開錢包,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扔進青花瓷碗裏,以為老者不搭理,是嫌她不給賞錢。
“喏,這下可以了吧?”
看到這一幕的秦天笑與冷秋,交換了個眼色,卻紛紛聳肩,表達對這一選手的不讚同。
果然,老者抓起身旁的氈帽戴上,收起小板凳,把青花瓷碗一倒,百元大鈔飄落在地,整張老臉上,帶著慍色,“無知小兒,不要拿銅臭味侮辱藝術和小老兒的古董!”
不待那選手發作,老者直接抱著二胡,拎著家當,搖搖晃晃將那人撇在腦後。
“什麼呀,不就一個流浪漢,有什麼可喘的!”一跺腳,一扭頭,似乎將失敗的因由,全部歸咎到了別人的身上。
本不知道該如何行動的秦天笑和冷秋,有了失敗選手的經曆做引,瞬間明白了獲得民間藝術家好感的方法:平等尊重。
抱著這四字箴言,秦天笑與冷秋分頭行動,各自尋找著自己的搭檔。
一路上,秦天笑尋找合作藝人的同時,也在不住四下環顧,她哪裏知道音樂街這麼大,光主街就有好幾條分支,因為先前從未來過,無法告知具體地點,也不知道聶師兄,能不能順利找到她。
至於此刻下了車的聶楓,走過擁擠的人群,繞過條條分岔路,在茫茫人海中,尋找著專屬自己的女孩。
走著走著,秦天笑覺得,與其無頭蒼蠅亂撞,到處亂跑,造成可能與聶師兄擦肩而過的風險,倒不如,她就固定一條街,一邊完成任務,一邊等著聶楓。
很幸運,固定的這條街一確定,秦天笑立馬眼尖,發現了分別彈奏豎琴和吹著長笛的兄弟倆。
兄弟兩人的麵前圍了很多聽眾,卻大多站著,閉目聆聽,樣態很是陶醉。
如何順利打入他們,而不招致反感,似乎成了秦天笑麵對的一個難題。
但福至心靈的靈感,卻又似一瞬天降,秦天笑彎了彎眼角,不動聲息從圍觀人群的縫隙處擠入。
找了塊不近不遠的地方,沒有擦拭,也沒有墊任何報紙書籍,秦天笑很自然的坐下,托著腮,閉目陶醉在長笛與豎琴的奇妙旋律中。
一首曲子演奏完畢,兄弟兩人謝過慷慨打賞的行人,準備輾轉下一個場地。
哥哥卻一轉頭,看到了坐在他們身旁,專注聽音樂的秦天笑。
看那裝扮清爽利索,整個人也美得如同清晨帶露的百合花,他們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尤其,她身著簡單幹淨的衣物,卻肯與他們並肩坐在沾土的水泥地上,欣賞他們的音樂,這份認同讓他們感恩。
“姑娘,姑娘,演奏結束了!”哥哥似有些羞赧,本欲伸出去提醒秦天笑的手,又不自覺縮了回來,操著一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善意的提醒秦天笑。
秦天笑在提醒中睜開雙眸,觸到那雙明眸,兄弟兩人又呆了呆,直感故鄉清爽的涼風,剔透清澈的湖水,以及湛藍如洗,纖塵不染的長空,那般美麗動人,好似那礦山中最珍貴璀璨的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