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名為秋哲楓的煉獄風景（上）
或許是感受的乙夏心中的沉重，妙妙少見地安靜下來，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臨近鍾表店，乙夏忽然鼻翼微動，盯著麵前新近油漆的綠色門板，這不是正常的化學油漆，而是天然的橡啡果，這種遠產於十三區大安林的稀有顏料可不是用來油漆門板的，而是一種入色極好的稀有顏料，一般隻是出現在貴族巨富們用來附庸風雅時，畫筆之下的調色盤中，每百克的價值高達五千盾，而如果要油漆整齊一扇門，要用多少珍貴橡啡果磨製成的顏料，老實說，能足夠買下半條貝克街了。
用能買下整條街的錢，去油漆門板，這已經不是什麼奢侈不奢侈的範疇了。
這，真的是鍾表店麼？！
推開門，乙夏邁步走了進去，隻見一個頭發灰白的老者正埋首在玻璃櫃台前，應該就是那姓王的老人，聽見有客人進門，卻依舊專心地擺弄著手中的活計。
乙夏也快速地觀察了一周，店麵不大，進門右手邊的窗口明亮整潔，正對著窗戶的櫃台是普通鬆木結構似乎很是有些年頭了，左手邊的牆上都是些各種樣式的鍾表，正對麵就是通往二樓的樓梯，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老者終於忙完，摘下左眼上的圓筒放大鏡，看著正盯著牆上鍾表的青年那男女問道：“客人是買表，還是修表？”
老者看起來六十一二歲的樣子，身著藏青色長衫，滿臉皺紋卻精神矍鑠，左邊還有幾顆老人斑。見老者發話，乙夏轉過身來笑道：“打攪，我是來找人的。”
可乙夏轉身的瞬間，老者忽然激動地站了起來，手扶櫃台嘴唇顫抖，似乎要說些什麼。
就在老者站起來的刹那，妙妙已經閃到了乙夏的身前，背在身後的五指指尖熒光閃閃，麵露冰冷。
乙夏擺擺手，示意沒關係，這老人渾身上下純一色的棕色和氣，唯有胸口處隱隱發出不和諧的聲音，像是衰亡的味道，惟獨沒有任何殺氣。
然後，老者也恢複了平靜坐了回去，笑道：“讓小客人見笑了，隻是你很像我一位故人。”
「約瑟？」乙夏問道。
老人一愣，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約瑟。”說著，老人也自顧自的笑了，同時嘴裏念叨著：“真是個了不起的小夥子啊，從沒見過那麼好學又那麼勤奮的小夥子，我樓上的那幾本絕版的卡拉姆通史，他居然連續三天不眠不休地仔細看完了，學什麼一點就通，還不停地找我問著問那……”老人感歎了一會兒，忽然看著乙夏笑道：“你和他很像，尤其是氣質。”說到這，老人看了一眼乙夏身邊的妙妙，忽然歎了口氣：“那麼完美的小夥子，可惜從來不交朋友。”
說完，老人擺擺手，歉意道：“原諒老人家的嘮叨吧，你們是？”
「沒關係，我很愛聽」乙夏笑道：“我就是來找約瑟的，他是我們失散多年的朋友。”
「噢」老人點點頭，歎氣道：“你來晚了，約瑟一個月前就不住這裏了。”
「那您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裏麼？」
老人靜默了一會兒，笑著搖了搖頭：“是龍總要飛的，怎麼會總窩在我這個小泥溝子裏。”
站起身，老者緩緩從櫃子裏拿出一個茶壺放在電熱爐上，仰頭看著天花板，似乎目光已經透過隔層，看到了二樓。
「他在那上麵住了兩個月」拿出三個杯子，示意兩人坐下，開始為約瑟的兩位「朋友」講述起那段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