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深夜黃偉在床上自沉睡中感覺不對勁，耳邊傳來奇怪的聲音，他艱難睜眼。
“咕嚕咕嚕……”他轉頭看向聲音傳來方向，一個修長的影子立在他的床邊，低頭看著在熟睡中的他，影子身著戲服，臉部畫著臉譜妝，紅、黑打底，眼周都是青色，泛著森森熒光，那麵容卻沒有五官，隻能靠光影區分五官的位置。
“咕嚕”聲有點像剛燒的開水聲，從他嘴巴的地方發出來。
黃偉不敢說話，他在一聲聲“咕嚕”中漸漸清醒，可他隻睜大眼睛，沒有絲毫的動作，應該是說不敢。
那東西好像沒有發現他醒了一樣，就那樣僵硬的動作，不斷重複。
突然，聲音戛然而止，明明沒有眼睛，更別提看他，可黃偉就是有一種被注視的感覺。
他瞬間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很想吞口水，又怕因為自己小小的動作被發現，就在他緊張發麻的時候，床邊的身影隨著“哢噠”一聲折斷，呈九十度懸在黃偉的正上方，臉對著臉。
黃偉差點驚聲尖叫，他失魂看著那張臉，原來那東西不是沒有五官，而是在漆黑的夜晚看不出來它那小小的五官，綠豆一樣大的眼睛，隻有深不可測的黑。
黃偉就那樣看著，好像被吸住一樣挪不開眼睛，也失去了思考能力而想到閉眼，一切好像靜止般互相對視。
黃偉原本在他靠近的時候止住了呼吸，此刻已經憋不住，就在他淺淺呼氣，那東西原本停住的“咕嚕”聲又再次響起。
忽然它臉上好像裂開一個口子，橫著逐漸拉長，像是掛在耳朵上的弧度，在黃偉震驚的眼神下，慢慢張開。
黃偉第一個念頭，那個應該就是它的嘴巴，它是不是想吃了自己。
在那張嘴巴張到極致的時候，黃偉看清裏麵的結構，如同一個黑洞，一圈尖銳的利齒根根豎立，朝著他過來，而黃偉在極度驚恐中嚇醒了。
他坐在床上，一身冷汗，看向窗外的陽光，深深呼吸，原來是夢，他抬起顫抖的手摸著自己的胸口，狂跳不止。
這時候他想起身下床，渾身冰冷，想出去曬太陽取暖，掀開被子的時候，他看到了自己的腿，一雙被啃了一小節傷口稀碎的小腿，沒有了腳，血肉模糊暴露在自己眼前。
見識到自己肉體破敗的那刻，劇痛緊隨而來，他爆發出尖叫，雙眼猩紅。
“啊……啊……”
家人聞訊趕來，幾人推開門魚貫而入，打頭便是黃偉的父親黃江山，其次是他的母親楊曉麗，奶奶~
“小偉，怎麼了？”
詢問的話剛出口，幾人即刻看到鮮紅一片的被褥，以及黃偉的殘肢肉沫，還有他扭曲的麵孔。
楊曉麗當時就被嚇暈了過去，老人家雖說見慣世麵，可那終究是發生在自己疼愛的孫子身上，不過好在扛下來，並且及時扶住了楊曉麗。
黃江山過去仔細看了傷口，還在冒血，他抓住黃偉的胳膊背起他，準備去醫院醫治。
“娘，我先帶小偉去看醫生，你在家看著曉麗。”
“你去吧。”
黃江山背著昏沉的黃偉出了門，而老人家則留下照看昏迷的兒媳婦，老奶奶不忍心看被血打濕的床單，隻是一個人噗嗤掉淚。
她其實是不想待在這個房間的，可也搬不動一個成年人，加上自己也是一把老骨頭，更是沒那個氣力了。
楊曉麗沒一會兒尖叫醒來，她雙眼凸出，張大嘴巴，大口呼氣，臉色也是慘白。
睜眼的時候還沒有清醒，是老奶奶開口叫她才有了反應。
老人哽咽，“曉麗啊，你沒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