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宮圖(1 / 3)

漢武帝時以夏年正月初一為歲首,每年到了正月初一這天不管是豪門大富還是平頭百姓都要好好準備一番,灑掃房屋,祭祀先祖,小孩子們到了這天也是換上一身漂亮的衣服,在大街上你追我趕,嬉戲玩耍。大漢戰亂這麼多年,雖然民不聊生,但是百姓們到了正月二十四之後還會忘卻沉重的賦稅、徭役,好好準備這年關。過年,過年,這年是用來過關的!

今天是臘月二十四,三國時代道教才剛剛興起,那些個什麼滿天神佛還沒出現,所以也就沒有了祭祀灶神的說法。雖然寒冷的天氣席卷南方,但是這一天,成都城的街道上熱鬧非凡。

三國時代的成都城算得上是西南的第一大城,當然與中原的長安、洛陽、鄴城、許昌比起來小了很多,但是與現在的徐州、陳留、建業比起來不遑多讓。成都現在是大漢的政治中心,也是西南的貿易中心,南來北往的販夫走卒都彙聚到成都作為中轉,向漢中去,向荊州去,向南中去,成都都是必經之路。

成都城的貿易繁華,但是畢竟是幾千年前的社會,各色的貨值貿易肯定沒有後世的品種繁多,不過是益州的蜀錦、南中的毛皮、漆器、荊州的糧穀、江東的竹器、陶器等等,當然還有長安的水粉、洛陽的胭脂、合浦的珍珠……

“這位公子,我怎麼可能騙你,這真是樓蘭的木雕,你看著木頭也不像是咱們中原所有,這可是沙漠中的胡楊木。”人群中,街道兩旁不大的小攤上琳琅滿目,羊皮、鹿角、匕首、錢幣、銀器、酒杯、獸骨等等擺的滿滿的……小攤的老板叫常旬,留著一撮八字胡須,臉上幹裂、伸出的手也是幹裂的嚇人,一看就是常年失水造成,幹裂的皮膚摸過攤子上的銀器都能留下累累的刮痕。

“人們都說樓蘭美女,你這木雕上的女子也不美啊。”

常旬聽到這幹笑了兩聲:“公子,這樓蘭美女都是帶著麵罩的,你想想樓蘭那地方常年風沙的。不過現實中的樓蘭女子一個個長得妖冶異常,身子骨像是咱們蜀中的蜀錦一般柔滑似水。要是脫光了到床上……那叫一個……嘖,嘖……”常旬說到這,露出一陣神往的表情。

“感情,你倒是去過樓蘭。”常旬攤旁一個胖胖的年輕公子看著常旬那流口水的神情,心裏一陣惡寒,一手拿著木雕,一手在攤上扒拉來扒拉去的,像是在找什麼更加新奇的東西。

常旬看到這,趕緊伸手製止,“我說公子,公子,我不過是做小生意的,這些都是尋常物件,要是公子喜歡,賞兩個錢就行。”

年輕公子抬起頭看著常旬,“怎麼,賞兩個錢,我怎麼聽你的口氣,這些都不值錢?”

常旬聽到這苦著臉說道:“公子有所不知,這些東西都是值錢的,但是到了蜀地,沒人識貨。所以……”

“哦?”年輕公子,看著常旬這拉長的臉,本來臉就夠長的了,這苦著臉更加難看。

常旬看著年輕公子顯然不信服的模樣,一把拿過年輕公子手中的木雕,指著木雕背後的文字:“公子,你看這是佉盧文寫的曆史,這木雕本來是由十五個的,是當年的樓蘭國王安歸登基時的用來祭祀用的,這文字記載著當時登基時的盛典。”

年輕公子聽到這眼神閃了一下,端詳著這個木雕,“那另外的十四個呢?”

“另外十四個早就丟失了,如今恐怕這天下隻剩下這一個了。”常旬說道。

年輕公子一陣失望,而後摸了摸下巴:“那這天下獨一份,肯定很值錢了。那,我也不知道這是真是假。”後半句聲音很小,常旬也沒聽清。

常旬聽到這“錢”瞬間臉上又一陣唏噓:“公子,我當年在樓蘭的時候,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猜得到的,可是到了中原沒人識貨,更沒有認識這上麵的佉盧文,這還不如那五鬥米的神符好看……。”

還不等年輕公子說話,常旬又拿過一個銀酒杯,這酒杯呈方形,年輕公子看著酒杯上的雕刻花紋,還不等常旬介紹,驚異道:“這是印度,不,貴霜國的浮屠。”

常旬聽到這也是詫異的看著這年輕的公子,看著這年輕公子說出這杯子的來曆,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興奮的說道:“公子也知道貴霜國和浮屠?”

年輕公子沒有回答常旬的話,拿過酒杯仔細端詳了起來,深呼了口氣,“這些可都是好東西。”

常旬聽到這年輕公子的話,眼神一亮,常旬走南闖北那麼多年了,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仔細端詳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公子,一身皂袍,雖然樸素,但是這皂袍上的針線細密,做工考究,這年輕公子也是生的白白胖胖的,顯然是養尊處優慣了。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今天我常旬要吃大戶。常旬心裏想著。“誰說不是呢,這些可都是好東西,我看今天和公子有緣,這些東西,折價賣給公子了。”

年輕公子聽到這,抬起頭,笑了笑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酒杯,摸了摸身上一副無奈的神情,示意自己根本沒錢。常旬的心瞬間跌落穀底,感情自己說了這麼多都是白說了。但是常旬仍然不死心,“不知公子是哪座府上的,我親自送到府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