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哦,我跑更衣室來幹嘛?”李優桐傻傻的重複著,忽然一拍腦袋,“我是來拿我那套新製服的。中午,賓館出麵請陳原野午宴。蘇經理,你也要作陪哦。我真是幸運啊,竟然要見到大明星了。”
“我?”
“對,是的,你。在陳原野拍戲期間,
他的人身安全,接待工作全部交給你們客服部,當然還有保安部協助。”
“這麼大牌?我怎麼從未聽過這號人啊,”
天台上,鄭畫畫開始工作。掃地其實沒有什麼學問。在老家塬上,打掃曬穀場往往都是她幹的活。可是在老家幹活總是比這裏自在,這裏,枯燥無味不說,還要……
“鄭畫畫,你看你掃的地……”
你看,你看,母老虎又來了。母老虎不是別人,就是PA的主管胡素珍。胡素珍確切的說也是她的遠房伯母,在這個城市裏要落下腳,幾乎都需要家鄉人帶,鄭畫畫就是在今年的春上被胡素珍從鄉間帶出來的。
“我掃的地怎麼了?”鄭畫畫小聲的頂嘴。
胡素珍一身製服,頭發挽在腦後,麵皮上的皺紋,腰間的贅肉還是暴露了她的年齡。至於那一口帶著陝北口音的普通話,更是暴露了她的出處。這一點,是鄭畫畫很不服的,都是鄉裏鄉親,何必管的那麼嚴哩。
“你以為你是在掃你家那窯洞洞哪,那麼大力氣,恨不得把地皮皮刨掉一尺。這得要輕輕的,灑完水……”
胡素珍一邊說一邊做著示範。鄭畫畫隻好跟著,慢慢的,她的姿勢對了。胡素珍這才直起腰來:“你們這些女娃娃,不教就不知道怎麼幹活。幹活也是種學問哩。”
男人從鐵門裏走出來,鐵門就在他身後合上。與他進去前不一樣,他的手上多了一盒東西,他用雙手抱著。神情落寞而嚴肅。正要走,背後的門又開了,他回過頭,一包東西向他扔過來,沒接住,掉在了地上,還沒等他撿起來,鐵門又關上了。他歎口氣,撿起那包東西,外麵包著的是一塊暗底紅花的圍巾,打開來:一包花花綠綠的信件。什麼日期的都有,落款是,陳俊。
這時候,鐵門裏別墅的二樓,有個影子動了一下,他警覺的感到了,抬頭,隻見人影已經不見了,隻有窗簾在動。一種怒氣在他的臉上積聚,拳頭在握緊,似乎下一刻就要衝進那別墅去,可是,又艱難的忍住了。他把那盒東西和信件一起裹進了那圍巾裏。一滴淚從他的眼眶滑落,一直滲入到那棉質的圍巾裏,很快便被棉質吸收。再抬起眼睛的時候,他的眼睛裏已經充滿了陰鬱,這陰鬱酷似這巷子裏牆角的青苔。
這時候一陣女子的腳步聲打破了他的陰鬱。回過頭來的時候,他的眼神變了,忽然變的跟湖水那麼清澈。
女子不高不矮。適中的身材,適中的相貌。不短不長的頭發。唯一的亮點就在於她的眼睛,是一種棕黃色,就像猶太人一樣的眼色。這使她看上去象鹿一樣敏捷。
“原野,事情辦妥了嗎?”
“嗯。”
“那好,中午,我們還有一場午宴,投資方和酒店方都會出席,你該回去準備準備了。”
“好的,沒問題。”陳原野的聲音渾厚,是那種鍾罄般好聽的音色,同樣的聲音也曾經出現在國內的明星濮存昕身上,而陳原野鴨舌帽下俊朗的相貌和那樣的聲音和中戲的背景交織在一起,已經迷倒了一大片的影迷。
“車已在巷口等了,我想你一會兒進賓館的時候……”
兩人邊走邊說。漸漸的遠去。
這次他們沒有感覺到。那鐵門內二樓的人影,窗簾飄動,那是一張老人的臉。
這一張臉,麵色同樣的陰鬱。顯出一種養尊處優的紅潤。“董事長。”一聲同樣蒼老的呼喚使得老人離開了窗戶。
這是一間老式的屋子,紅木家具,老式的台燈。
“都給他了?”
“是的,按照您的吩咐。都給他了。”
“他說什麼了?”
“他說他永遠不會忘記您的恩德。”
老人的麵色一震,仿佛是心頭一絞。老樸馬上上前扶住:“董事長,您別生氣,少爺總有一天會明白您的心意的。”
“他不會了。他當我是仇人。是害死他母親的仇人!”
老人的悲愴溢於言表。
“婉姨要不是有你的照顧,是絕不會活到今天的。隻是董事長,您為什麼不跟她說明呢?”
“他的性格你還不清楚嗎?好了。我想靜一靜,你先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