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思琦把雲彩拖上岸時,她胸口的傷已經恢複,血也在水裏泡了個幹幹淨淨,隻不過聲聲用手指嵌入心髒的疼痛讓她臉色有點蒼白,不過緊張雲彩的胖子並沒有看到。
他隻是慌慌張張的抱起雲彩,去找隊伍裏的隊醫了。
吳思琦裹著別人給的毛巾,緩慢的走到岸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這隻蠱蟲早就孕育好了,現在隻不過是拿出來而已,所以她的身體並不是很疲憊,但她是心卻是有真的很疲憊了。
一切都結束了。
沒有什麼汪家餘孽,也沒有她在乎的人會死了,沒有人需要她了。
就在吳思琦發呆了時候,她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杯冒著熱氣的水,吳思琦抬頭一看,是無邪。
無邪的心口也不疼了,但當他看到吳思琦喂給雲彩吃了什麼時,無邪就隱隱猜到了那是什麼。
吳思琦看到是無邪,就移開了視線,她不知道該跟無邪說什麼,在張家古樓的時候,無邪曾情緒崩潰,求她不要離開。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沒有說什麼,等到她想說什麼的時候,又覺得或許那隻是無邪一時衝動的話,畢竟,無邪一直在埋怨她,總是讓他覺得愧疚。
如果說現在的這杯水純粹是因為他愧疚,那麼吳思琦一點都不想要。
但吳思琦也知道,無邪並不隻是愧疚,他可能隻是接受不了,她給的太多吧,也是,連命都給了,太貴重了,換誰誰也要不起。
不想讓他一直就這麼舉著水,吳思琦看著恢複平靜的水麵,輕聲開口:“你拿走吧,我不喝水。”
無邪抓起吳思琦的手,把水杯塞到她的手裏,水杯的溫度剛好,一入手,吳思琦就感覺到從水杯上傳來的溫熱。
即使這樣,吳思琦也沒有動一下,無邪放到她手裏時什麼樣,她就保持著什麼樣的動作。
無邪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好一會他才開口說道:“接下來你想要去哪?”
吳思琦不確定小哥還會不會去守門,所以就搖了搖頭。
其實就算小哥去守門,她去不去的也沒什麼意思,反正小哥在裏麵也隻是寂寞,她去了,就是兩個人一起寂寞。
但是無邪卻以為吳思琦還在埋怨自己,就說道:“你要是想回杭州就回,不用顧忌我,爸媽買的那套房子,我一直沒回去住,你可以住那裏,或者你願意留在北京也行,不過不要一個人,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麵不安全。”
無邪說出爸媽買的那套房子這句話的時候,吳思琦忽然就紅了眼眶,那個房子他倆確定了關係之後買下來的,那裏全都是她和無邪的記憶。
從汪家逃出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吳思琦不看無邪,無邪卻是一直都在看著她,看到她眼裏的淚花,無邪立刻緊張起來:“對不起,思琦,你別哭別哭,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趕你走,我不應該自以為是的覺得這是為你好,你以後想怎麼樣都行,你不願意原諒我也行,我隻是想擔心你,想幫你安定下來,不要再下墓,也不要再做這一行了。”
無邪於是這樣說,吳思琦的眼淚越是嘩嘩的掉,這段時間的委屈像是洪水猛獸一般,再也止不住湧上來,吳思琦想忍都忍不住,隻不過片刻功夫,她就克製不住的抽泣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