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婭在劇烈的頭痛和強烈的腹部絞痛中醒來,看到眼前晃動的人影,一時間失了神。

“娘,姐姐醒了,你快過來看看啊!”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抓著她的手臂,一臉驚喜的朝著屋外喊道。

看著眼前麵黃肌瘦的小男孩,周婭茫然的環顧四周。

這是一個陰暗狹小的房間,四周牆壁都是幹裂的泥土,縫隙依稀可見,屋內房梁上交叉著幾根木頭,看樣子是支撐著整個房屋的承重梁。

屋頂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草垛,是被用來當做棚頂,密不透風的房間除了一個小小的窗戶之外,就隻有一個簡陋的門板要掉不掉。

屋內牆角處還放著一個破舊不堪的衣櫃,衣櫃旁邊還擺著一張褪色成幹樹模樣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麵鏽跡斑斑的銅鏡,除此之外,就隻剩下她身下用幹草鋪著的床。

而她身上,蓋著一床髒兮兮的破棉被,棉被很重,直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周婭想要支起身子,然而酸軟無力的疲憊酥麻感頓時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由痛得咬牙切齒。

“大丫,你終於醒了。”一個看著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端著一個破口的黑色大碗走了進來,她穿著滿是補丁的舊式棉襖。

棉襖很臃腫,穿在瘦小的中年婦人身上,顯得格外的突兀。

婦人把黑色缺口大碗放到桌子上後,摸了摸周婭的額頭,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你說你怎麼這麼倔呢?你不想去周大財主那當下人,我們不去就是了,何必......”,說到這,婦人看了一眼直愣愣盯著她發呆的周婭,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聽到她嘰裏咕嚕的話,周婭一時竟沒有回過神來,愣愣的想,自己會不會是在做夢?

她記得她明明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來著,怎麼會莫名其妙到這?

見周婭不說話,婦人以為是她生氣還在鬧性子,再次歎了一口氣,無奈道。

“大丫,不是娘狠心,是家裏實在是窮的揭不開鍋了,而且,如果你去了周大財主那當下人,至少你還有一口飯吃,不至於像你爺爺奶奶那樣餓死。”

說到最後,婦人的聲音竟然有些哽咽。

“你爹一走就是五六年,也沒有一點音信,還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如果你爹在的話,我們家也不至於過成這樣。”

婦人的聲音很輕,眼角含淚,仿佛在回憶什麼。

“你看我,說這些幹什麼,你昏迷了那麼長時間,肯定是餓了,來,把粥喝了吧!”

婦人偏頭,伸出粗糙布滿厚繭的手擦擦眼角,隨後端起放在桌子上的土碗遞了過來。

周婭現在很慌,她不知道為什麼前一秒自己還在自己的小公寓,後一秒就出現在了這裏,而且還有一個麵容憔悴、皮膚很黑的婦人在自己麵前說著什麼。

更令人崩潰的是,婦人說了半天,她一句都沒有聽懂。

周婭呆滯了半晌,直到婦人把黑色瓷碗遞過來才回過神。

看著麵前清澈見底、微微泛著奶白色、有點像被稀釋了無數遍的米湯,周婭眨巴了眼,一臉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