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榮冷眼看著三人，不言不語，也麵無表情。
“行了，沒事你就先下去吧！”張氏直接開口趕人，她見不得趙思榮在這裏礙眼。
“母親，妾氏進門，按規矩應該給我這個主母敬茶。”趙思榮穩穩的坐在這兒。
一副等著蔣芯蕊敬茶的姿態。
蔣芯蕊望著端坐在張景澈旁邊的趙思榮，一副正室主母的範兒，目光微閃。
隨即眼睛盯著張景澈，也不出聲，隻是眼眶微紅。
然後便徑直向趙思榮走去，對著趙思榮福了福身，“姐姐好，剛剛跟婆母問安，疏忽了姐姐，還望姐姐不要見怪。”
“婆母？”趙思榮嗤笑，“蔣小姐，你也是高門大戶出身，你不會因為與人為妾，就忘了最基本的規矩了吧？”
“這婆母也是你一個妾室能叫的？你該稱呼老夫人才是！”
蔣芯蕊低頭，後退了幾步，“是，姐姐教訓得對，是芯兒越矩了。”
張氏這個時候卻也沒有出聲了，這個蔣小姐畢竟出身高貴，若是捧得太高，難免不把自己這個老夫人放在眼裏，讓趙思榮出麵打壓一二，也是好的。
張景澈卻有點心疼了，他眼裏瞧見的就是趙思榮以身份壓人，以正妻主母的身份去威壓一個妾室。
就像從前自己還是一介貧寒書生的時候，那些大戶人家的子弟仗著身份壓迫自己一樣。
這一刻他是能共情蔣芯蕊的。
明明身份不比這個被宗門拋棄的趙思榮差，卻不得不屈居於趙思榮之下。
明明自己非常有才華，卻不得不屈居於身份之別。
張景澈帶入了一下自己，所以看向趙思榮的眼光已經極為不善。
觀棋已經敏銳的感受到了老爺的情緒，卻不好這個時候提醒趙思榮。
何況，妾室給主母敬茶，本來就是規矩。
這蔣家小姐好生厲害，拿捏了老爺的心思，做出一副委委屈屈又願意為了大局著想的模樣，老爺便給夫人扣帽子。
初初的一個照麵，觀棋對於這個出身高門卻願屈居為妾的蔣小姐，心中警惕起來。
“妹妹也不要怪我嚴厲，教你規矩也是為了你好，畢竟老爺作為知縣，掌管一方，雖然風光，這其中艱難也不足為外人道也。”
“作為一方之首的父母官，老爺事事要以身作則。我作為後院的婦人，自然是夫唱婦隨。要知道這個縣城，多少雙眼睛盯著老爺的，修身齊家方能治國安邦，我們後院若是有什麼閃失，讓那起子小人彙報到知府大人那裏去了。”
“參他一個治家無道，豈不是你我的過錯了？”
“按規矩行事，總是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挑不出錯的。”趙思榮笑盈盈的，臉上沒有絲毫對蔣芯蕊的嫉恨。
“是，姐姐說得是。”
張景澈雖不滿趙思榮對著蔣芯蕊擺譜，但是看趙思榮言辭懇切且句句在理。也不好計較甚至發難趙思榮，也就當作是趙思榮為自己的官途和名聲著想了。
隻能委屈了蕊兒了，待日後慢慢補償。
很快有丫鬟端進來了茶水，張景澈領著蔣芯蕊，兩人先向張氏敬了茶。
“兒子，兒媳，給母親敬茶。”兩人齊齊下跪。
“慢著，”趙思榮出口打斷，幾人望向趙思榮，張景澈神色不善，張氏壓著怒火，蔣芯蕊卻是委委屈屈。
“妹妹說錯話了，這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昔年皇宮裏麵有個舊聞隱秘，我說來給大家聽一聽。”
“舊時，有位宮女不知輕重，言稱貴妃得陛下愛重，貴於皇後。此言廢乎禮法。皇後勃然大怒，貴妃娘娘也怒不可遏，直接命人杖斃了這個不知禮法尊卑的宮女。”
“妹妹，我知你得夫君愛重，隻是名分這個事情還是得仔細點，要合乎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