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天替她解開穴道，脫下自己的外袍，顫巍巍地幫她蓋住赤條的身體。
屋頂被奇天砸破一半，陳嫣然靜靜的盯著頭頂的被雲遮擋一半的月亮。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細微的聲音打破沉寂。
“這一切都是報應對嗎？”
奇天跪在地上痛惜地望著她，搖搖頭。
陳嫣然終於看向他，神情淡漠。
“我向你索求了不屬於我的美貌，不配擁有的感情，是我的貪心害死了爺爺。”
“不是的，錯不在你，是那些惡人該死.....”
未等奇天說完，陳嫣然從床上坐起，緩緩地將那件外袍穿上。
她赤腳踩過那些山匪的殘肢上，見爺爺的屍身被倒塌的牆壓住，瞬間悲痛的大哭。
奇天上前將爺爺屍身挖出，仔細整理。
陳嫣然在給爺爺磕了三個頭後，撿起地上一把刀，狠狠的插入自己的腹部，刀鋒穿透背部。
奇天驚恐萬分，閃身讓陳嫣然躺在自己的懷中，給她渡靈力止血。
陳嫣然存了死誌，奇天靈力輸過去毫無效果，看著懷裏漸漸沒生氣的人兒，奇天突然想到了什麼。
翻手取出一枚閃著熒光的碎片，他將碎片直接打入陳嫣然的體內，替她拔出刀，再繼續輸送靈力，果然傷口開始修複愈合。
奇天將那隻冰冷的手放在了自己臉上，喃喃傾訴道：
“五年前，因為蛻皮期我的靈力減弱，黑熊妖趁機打傷我。
我變成一條小蛇逃走，卻在樹林裏險些被一隻鷹抓住。
是你趕走了鷹，救了我。
自此之後，你進山我都會跟在一旁。
時光慢慢，我喜歡看你在山間自由的笑。
看著你笑容，我的心也跟著愉悅起來。
你吃過的每一種山花，野果，我也都跟著吃一遍，吃到酸時也學你皺起鼻頭。
我一直覺得你是這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半年前，我下定決心將黑熊妖徹底趕出去我的地盤，雖然成功，自己也傷的半死不活。
我害怕自己會死，但是死之前我突然想再見見你。”
似是想到了那段美好回憶，奇天眸光閃動，嘴角掛上了絲笑容。
“和你共同生活的那段時光，我覺得自己好像重新過一遍。
像個普普通通的人。
直到那日你說索求是美貌，還有……那個男人，我才意識到我不該出現在你的生活裏。”
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那顆心的酸澀。
“取瑤草時我被雙頭鳥妖打傷，昏迷了三天三夜。
醒來怕你對我失望，便日夜不停從姑瑤山趕回來。
我本以為你如願後會過得幸福……
你知道嗎？今日我殺了那些凡人，以後再無飛升的可能了。
但是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我希望你能好好活著，那些人的錯不該由你付出代價。”
陳嫣然沒有醒，自然也沒有回應，但之後再沒有自尋過短劍。
三個月後，得知李軒成親，陳嫣然性情大變，在山頂奇天的宅院裏，找來了一堆化形的精怪來伺候她。
隻是那些精怪化形後的樣子或多或少都帶點李軒的影子。
*
夏芒醒過來，置身於一個陌生院子裏，彼時天還未亮。
她有些喘粗氣，身上都是黏黏糊糊的汗，似是剛跑了很遠。
夏芒想不通，明明昏睡前還在山頂的屋子裏，現在為什麼出現在這？
“蒼夜，疾風？”
她小聲的喊了聲，沒人回應。
“咳咳咳……”一陣老者的咳嗽聲打破了寂靜。
她低頭才注意到，一個老者渾身是血，半靠離自己不遠的牆角，而自己手裏竟然拿了一把帶血的匕首。
她趕忙將匕首扔了出去。
她拿刀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