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乖乖女被親媽硬塞給陌生男人(1 / 3)

媽媽今年快八十歲,白發蒼蒼步履蹣跚,記性也不太好,常常剛放下碗筷就問我幾點開飯,但有一件事她卻耿耿於懷,嘴裏常常絮叨一句話“英子,媽對不起你!都是媽害了你!”

第一次聽她說這話時我心碎一地,淚如泉湧,後來她說的多了,我倒慢慢不再糾結,畢竟那麼多年過去了,我再糾結也是自己給自己添堵,但每每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仿佛是做了一場噩夢,隻是這夢的代價太大讓我葬送了自己的青春與理想……

我出生在山東一個貧困的小山村,記憶中那裏的父老鄉親夏天雨水稀少時,會選一個德高望重的男老人帶著全村男女老少,燒香禱告求神求雨,冬天天冷得出不了門,他們就會聚在一起升起一盆木炭火,一邊取暖一邊聽一個木頭盒子裏傳出來的各種戲曲,媽媽說那叫磨片機,隻要放上唱片就能聽戲曲,媽媽最喜歡的是黃梅戲《天仙配》,以至於我很小的時候就能學著她的樣子哼上幾句,那是我們那裏最高級的東西,村裏沒幾家有唱片機的,而我們家是村裏第一個有那玩意的,因此有人送父親外號陳大有。

父親是遠近聞名的木工師傅,在靠手藝吃飯的七十年代,他先後收了幾十個徒弟,因此我從一出生就有了一大幫師兄,我是個從小就出了名的乖乖女,父親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首先我上學不準留級,其次我上學的時候不準與任何一個男生說話,然後就是除了上學的時間我不準離開父母的視線。就這樣我被圈養在家和學校,除了學習我什麼都不會做,父母也不希望我做,地裏的農活有媽媽和師兄們全部包攬,家裏的洗洗刷刷則由姥姥和奶奶,我雖然生在農村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小姐。

媽媽不識字卻給我起了個帶“秀”字的名字,她在戲曲裏知道有學問的人都稱秀才,言外之意她希望女兒多讀書讀好書,成為一個有學問的秀才,爸爸做的一手好木工活,周圍嫁女兒娶媳婦都請他去做家具,方圓幾十裏沒有不認識他的,也沒有不知道他有一個成績優異的女兒的,一九九二年我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師範學院,成為村裏唯一一個中專生,也是第一個進城讀書的人,但爸爸聽說中專畢業了,還要回鎮上教書之後硬是拖關係把我弄進了財校,學會計專業,爸爸說好不容易離開農村就不要再回來,他想讓我做個體麵的城裏人,說農轉非之後我就是一個有鐵飯碗吃國庫糧的城裏人了,把戶口從老家遷到學校那幾天,媽媽高興的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還特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遠在東北吉林的舅舅,我當時隻有十六周歲對這一切都似懂非懂,一切都聽從他們的擺布,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樣好,但不管怎樣父母說啥就是啥,我除了服從就是順從,完全沒有其他意識。

就這樣我進了財校,在當時農民的孩子讀財校那可是個比登天都難的事,不管你分數有多高都要交很大一筆錢,好像當時隻允許城鎮戶口的人報考,父親為了我能上這個學校拿出家裏所有的積蓄,動用了他積攢了多年的人脈才把我塞進城裏人的行業。我那時也沒感覺到喜憂,隻是父母安排好了就去,從小到大凡事都這樣。

進了學校我才發現自己與同學們格格不入,我入校的那天穿著紅褂子綠褲子繡花鞋,全身上下都是媽媽一針一線縫的,雖然針腳精細,但與同學們的體恤裙子相比簡直就是土的掉渣,根本沒有可比性,他們一個個都像看外星人一樣打量著我,目光中滿是鄙夷,我也因此被拒之千裏,在小學和初中我已經養成了獨來獨往的習慣,對於他們的漠視我自然不放在心上,隻是把自己的心包裹得更緊了,除了早上做課間操的時間我與他們任何人都沒有什麼交流,但課間操時間為了隊形的需要他們偶爾會給我打聲招呼,可他們一個個從不稱呼我的名字,有的直接喊我“哎!穿紅褂子那位!”還有的開口就問“鄉下來的吧?哪裏的?”

那口氣和目光讓我打心眼裏煩透了他們,硬是昂著頭不搭理,裝作沒聽見,這時我會聽見他們小聲嘀咕“又臭又硬!”。

“去你媽的!”我會在心裏罵,但表麵上裝作沒事人一樣。

可這裏和初中小學真的不一樣,在小學和初中男生和女生幾乎都不說話,同桌都畫三八線,可這裏課下你會看到操場上,花壇旁,柳樹下到處都是出雙入對的身影,他們有說有笑嬉戲打鬧,甚至都不避諱老師的眼睛 ,實在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百思不解,於是在和媽媽通電話時一時沒忍住說漏了嘴,本以為媽媽會責罵我一頓,媽料電話線那端的媽媽卻笑了“你們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談婚論嫁很正常的事,有機會你也找一個帶回來給我看看,但記住了隻要是找了你死也得跟著他,不管他是貓還是狗!所以你要擦亮眼睛!……”媽媽的話讓我有點懵圈,不知道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