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益城就明顯開始熱起來了,隻是這熱度遠不如七月熱烈,風鬆鬆爽爽地吹著,溫和又閑散。
周六,方雨一大清早就起來了,二舅一家都還睡著,她輕手輕腳準備出門,遇見了正在客廳打掃房間的外婆。
“小雨,今天周末,不多睡會兒啊?”外婆臉上滿是關心。
“今天要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方雨猶豫了一下,問:“如果沒有愛情就走入婚姻,是不是會變得很不幸哪,外婆。”
“你今天怎麼了,一大早就問這樣奇怪的話?”
“外婆,你告訴我吧!”
“也不見得,關鍵要看那個人是不是好人。如果對方是個好人,也能夠平安順利地過一輩子。當年,我和你外公,就是你們現在所說的‘閃婚’。以前的人,走入婚姻,哪有那麼多愛情,不也能過嗎。”外婆與外公結婚前,隻見過外公三次麵,兩人卻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度過一生,可惜的是外公走得太早,十幾年前就去世了。
方雨要辦的重要的事,是去一家高級私人會所,在那裏,她要見即將與她結婚的男人。
“方雨,是不是你動了我的裙子?我新買的連衣裙,兩千塊錢買的!我一次也沒穿,上麵怎麼有個黑色的手指印!是不是你的烏龜爪子弄上去的?”一周前,表妹易可嬌拉開衣櫃的門,氣勢洶洶來找方雨算賬:“我抽屜裏放的五百塊錢也不見了,是不是你偷了?”
“方雨怎麼會偷你的東西呢?你好好找找,是不是你放在哪個地方不記得了?”方雨的舅媽李雙雲皺著眉頭,一臉的陰霾。
“我可沒得老年癡呆。我記得清清楚楚,就是放在抽屜裏的,方雨幫奶奶收衣服,是她把我的衣服拿進房來的,隻有她進我的房間,不是她還有誰?她就是隻寄生蟲,這麼多年在伯伯和我家白吃白住,一分錢不給,現在還見錢眼開,不僅亂動我的新裙子,還偷我的錢!”
方雨忍著眼淚和她爭辯,後來她不爭了,她木然坐在沙發上,心想,她一定要搬出去。搬去哪呢,先去租房子吧,租房子一月至少要一千,可她失了業,還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哪來錢租房子,走投無路之下,她打通了連珊的電話。
連珊夫妻,是她認識的最有人脈,最有資源的人。
連珊給她出了個主意,讓方雨嫁給她那最近遭遇情感打擊的表弟。連珊保證,她表弟心理和人品都沒問題,就是性格有些冷漠,有些傲氣。
方雨走出小區,掏出手機打了個車,來到市區的益騰大廈。她站在路邊,仰頭看益騰大廈,益城是繁華都市,高樓鱗次櫛比,這益騰大廈是其中頗獨特的一棟,樓層高聳入雲,鐵灰,堅硬,低調,神秘,大氣。
“方雨,這邊。”方雨循聲望去,便看見一身紅裙的連珊朝她走來。
“思齊早到了,在頂樓等著我們呢。之前對你說過他的情況,我們家是個大家族,思齊的爺爺,就是我的外公。之前思齊本來有一個女朋友,都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突然有新聞爆料,說我那個表弟公司破產,他那個女朋友就和他分了手。我外公身體不好,想在有生之年見到他成家,我那表弟對婚姻死了心,老爺子擔心他,托我給他找個好女孩子,方雨,我就想到了你。你為人善良,和我表弟十分般配,我向老爺子說了你,老爺子非常喜歡……就是……對你有點兒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