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人還是殺人?(1 / 2)

地牢裏。

秦弛淵一身月牙白袍,上等的綢緞織錦錯銀在幽暗的燭火中隱隱約約反射出些許金光,他正坐在案幾前隨意的把玩著手中的白玉酒杯,眼光似有似無的飄向跪在堂下的男人。

沉默是金。

“抬起頭來。”秦弛淵放下酒杯,聲音有些飄忽,感覺有些微醺。

堂下的壯漢被銬住了手腳,褐色袍子上大片的血漬化成一朵朵猩紅的花朵,露在衣裳外麵的傷口翻著腐肉,已經發青發紫了,頭低垂著,麵容蒼白,毫無血色,雙目黯淡無光,死氣沉沉,階下囚,不過如是。

一旁的壯漢迅速上前提起男人的頭。

秦弛淵定定的看著那人,仔細盯著他的雙眸,褐色的眼珠中掩藏不住的灰心。

“我敬你是條真漢子,便不予追究你妻兒,這已是我最後的底線。說與不說,你自己決定。”秦弛淵端著一杯酒,走到了他的麵前。

那人聞言一驚,目光流轉,仿佛思考著什麼。片刻,他揚起脖子喝幹了秦弛淵手中端著的酒。

“我說,但我並不求生,隻求二殿下放過鄙人妻兒。”喝了酒,仿佛給他壯了膽,他的臉色有些微微發紅。

“那是自然。”他秦弛淵向來是個一諾千金的人。

“連同鄙人在內,我們是十八個死士,我們從小生活在武周王朝,但我們是銀月子民,我想鄙人應該是僅活著的一人了。”他頓了一下,抬頭看著秦弛淵。“我們要做的就是聽從命令,絕對的服從。”

“那給予你們命令的又是誰?”銀月的人能在武周王朝和銀月軍隊中來去自如,背後必然有人。。

那人重新垂下頭,雙拳緊篆,太陽穴鼓起,神色悲愴,讓一個忠貞的人付出信仰,比要了他命更讓他難受。

“肖天鬆。”

似早就知道了一般,秦弛淵得到這個回答一點也不驚訝,吩咐左右:“將這壺酒賞給他吧,仔細做好記錄,要快。”

酒裏放的毒藥最遲不到天明發作,不然,那些人根本不會放過他的妻兒。可惜了,這樣一個壯士,卻無可自拔的愛上了敵國的女人,誕下子嗣。明知不可以,卻還是為此犧牲。

秦弛淵走過他的身邊,心裏卻莫名浮現出那張素淨的臉龐。

沒費多大事,文汐很順利在子夜時分到達了秦池淵所說的“王大哥茶館”。

茶館外堂此刻已經寂寂無聲。

一個壯漢走出來迎她:“文大夫,公子在裏間等你。”

褐色麻布短衫,普通的衣衫完全無法遮掩此人身上的肅殺之味。

穿堂而過,裏院居然是三棟連在一起的私宅。

在二樓的暖房裏,文汐見到了秦池淵。

他隻穿了寬鬆隨意的白袍,頹然地坐在圈椅上,用手抵著額頭,神色疲憊。

整個房間異常溫暖。

等她進了門,引路的壯漢自覺地退了出去。

文汐輕咳一聲:“秦池淵,你要我救誰?”

他抬起頭,看到文汐的臉龐的那一刻,隻覺得所有浮躁和煩惱都一掃而空,內心難得的安靜。

他難得一見的示弱:“文大夫,今夜不知怎的,左邊肋骨這非常不舒服,要不你先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