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逐漸落下,很快演變成瓢潑大雨,徐節舉著傘,走在泥濘的街道上,腳下的官靴此時已經滿是汙跡,徐節渾不在意,隻是看著眼前的大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啊,臨近深秋,又有如此大雨,看來寒冬將至啊,那些遭災的百姓,連棉衣都不全,又如何能度過這寒冬?”

徐節麵露悲戚,卻已經來到了城門之下,遙遙看去,此時城門上下一片亂哄哄的景象,徐節走到近前,看到城門郎正在指揮士卒,加固防禦,看到徐節,眼前一亮,急忙上前來。

“徐縣尊。”城門郎到了近前,連禮節都不顧了,抓住徐節的手不放,連忙說道:“縣尊從城內來,可見到太守在哪裏?”

“未曾見到,曹太守不見了?”徐節問道。

“可不是,剛才太守被城外的騎兵追著進城,進城後啟動防禦陣法,之後就離開了,隻留了句‘不計代價守城’,但我隻是個看城門的小官,哪裏能擔得起這麼大的責任喲!”

城門郎訴著苦道。

徐節聽著,大概知道曹休應該是將他們當做棋子,用來拖延劉存等人進城的時間,雖然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有多深的水,但曹休身為一郡長官,竟然棄城而逃,說明他必然心中有鬼,那自己要做的事就不能算錯。

“其實我來,正是要告知你的。”徐節對城門郎說道。

“告知我什麼?”

“城外的騎兵,不是敵人,他們是蕩幽最精銳的軍隊,大將軍周柏的親衛給事營,而帶領他們的,就是周柏的大公子,人稱小公爺的周洛!”

“啊?什麼!?”城門郎大驚。

他萬萬沒想到城外的騎兵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給事營親軍,畢竟為了注意影響,鬧得滿城皆知,劉存也沒把國公府的旗幟亮出來。

事實上,為了降低劉存身份造成的騷動,當初劉存進城時,知情的人就並不多,直到劉存入白玉樓,範陽城內的顯貴們才知道範陽來了這麼一條過江龍,但白玉樓是昨天晚上的事,所以直到現在,消息還沒有傳到城門郎這裏。

“這...將小公爺關在了城外,這可如何是好!?”城門郎著急的直轉圈:“不對,小公爺來範陽帶這麼多兵馬做什麼,難道,是要造反!?”

徐節看城門郎慌不擇路的樣子,一會怕得罪劉存,一會又懷疑劉存造反,自己要不要以身殉國的悲壯樣子,不由的被逗樂了,連帶著因擔心災民而陰鬱的心情都恢複一些。

“徐縣尊,你樂什麼,小公爺陳兵在城外,一不小心就是城破家亡的下場,哪裏有什麼歡喜的。”城門郎埋怨的看著徐節道。

“我笑,是見到城門官你白白擔憂而樂。”

“白擔憂?”

“不錯,給事營在外,不是要造反攻城的,而是要捉拿犯人的。”

“犯人,什麼犯人?竟要小公爺帶隊親自捉?”城門郎不解。

“自然是這座城最大的官,曹休曹太守。”

“什麼!?曹太守是犯人?他犯了什麼罪?”城門郎大驚。

“叛國大罪!”徐節一字一句的道。

城外,老陸看著前方的城門,盯了半天都不見動靜,不由得回頭看向老蕭:“我說老蕭,你說的那人靠不靠譜啊,這都多半天了,在耽擱下去,曹休都該跑了。”

“那人絕對可靠。”老蕭看了劉存一眼,見劉存依然淡定自若,不由的心生佩服,每逢大事有靜氣,這份涵養功夫,看來大少爺學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