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出宮後,直接去了辰王府。

蕭憲確實守在皇太後的床榻邊,一雙眼睛沒有焦距,看起來很是憔悴。

大長公主的心驟然沉了下去,一步一步的走到他身邊。

“阿憲,太後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她並不覺得蕭憲這樣僅僅是因為擔心皇太後。

想到他昨晚那般失控的暴揍蕭肇,她感覺他現在這樣死寂如同垂暮老者的狀態,非常不妙。

“阿憲,昨天晚上蕭肇跟你說了什麼?”

蕭憲空洞死寂的眼睛忽然動了下,他緩緩抬起頭,嘴唇囁嚅兩下。

“你有什麼就跟我說。”

她也是看著蕭憲長大的長輩,說不心疼是假的。

“沒什麼可說的。”

那樣的不堪過往,關乎他母妃的清譽,他不想提及。

大長公主重重歎息一聲:“阿憲,從小你就喜歡將什麼都藏在心裏。時間久了,你會崩潰的!”

蕭憲沒說話,目光移到皇太後那張憔悴的臉上。

“沒什麼。”

“昨天晚上,皇後焚了一把火,她也死了。”

蕭憲全身緊繃成一線,最終隻是“哦”了一聲。

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那個困擾了他許多年的問題。

當年那個算計他的人,很大可能便是皇後。

畢竟他得了皇太後與康帝的全部偏愛,皇後明明知道他是怎樣的出身,自然找到了機會,便恨不能將他推入深淵。

“阿憲,皇後這個人其實沒有入宮之前,也是個驚才絕豔的人。這皇宮還真的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蕭憲沒有半分應聲,大長公主也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皇姑,幫我照顧一下皇祖母。”

“好。”

蕭憲去了天牢。

蕭睿跟蕭辭昨晚看到被關進來的蕭肇,相當解氣,也盼望著快些來個人將他們從這個鬼地方放出來。

“七弟,你是來帶我們離開這裏的吧?”蕭睿難掩激動。

蕭辭表情淡淡,黑眸睨著他。

蕭肇的臉腫的更加厲害,甚至還發了燒。

聽到蕭睿跟蕭辭喊著蕭憲,他掀了掀浮腫厲害的眼皮,嗤笑:“不過是個野種,倒是都巴結著,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野種?!

蕭辭與蕭睿的表情都僵了一下,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怎麼都掩藏不住的激動。

蕭肇入獄,蕭憲若再是個野種,那他們還有機會角逐皇位!

蕭憲雙眸無波無瀾,深冷的如同寒潭。

他打開牢門,一步一步的向著喘著粗氣的蕭肇走去。

蕭肇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不由抿了一下幹裂的嘴唇。

“七弟,雖然蕭肇他該死,可他現在還沒有交代清楚自己的罪行,萬一你若是將他打死了,父皇那裏不好交代啊!”蕭睿試圖阻止他。

蕭辭淡淡道:“七弟,他這樣誣陷我跟四弟,確實可恨,讓他死一百次都不解恨!可要是你弄死了他,倒是遂了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