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裏有位老和尚,法名樂逍遙。
此山名叫菩提山,相傳是菩提老祖早年雲遊至此,看到此山巍峨俊逸、景色迷人,便解下行囊坐地禪修。正是仲夏時節,山雨欲來。菩提老祖無畏風雨、專心打坐。天空中忽然一道霹靂,這山上竟奇跡般出現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廟宇,為菩提老祖遮風避雨。
後來,人們都叫這座廟宇為菩提寺。
菩提寺中這位老和尚,為何取名樂逍遙呢?
原本,和尚曾是一位苦行僧人。年輕時,他隨師傅太虛法師雲遊四海。忽一日,師徒二人雲遊至這菩提寺化緣,竟發現這寶寺原來是一座空寺,寺中空空如也,竟無一人。於是,師徒二人便留在了寺裏。寺周山地肥沃,了無人煙。
從此,師徒二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開墾山地,種植稼穡。茶餘飯後,師徒便在寺中習練拳腳,研習琴棋書畫、針灸醫術,日子過得悠然自得、逍遙自在。
太虛法師活到一百五十歲時圓寂升天了。仙逝時,師傅告訴徒弟曰:“苦海無邊,回頭視岸,普度眾生,方為逍遙大自在。”
高僧仙逝後,徒弟截取師傅箴言中“逍遙”之意,便自取法名逍遙子了。
逍遙子精通醫卜及相人之術,定居菩提寺後,陸陸續續有四周山民來寺晉香打卦問藥,逍遙子來者不拒,每每為人占卦瞧病,總能百治百效、藥到病除。
經年累月的,山民們開始陸續在寺下的處女地懇田定居。菩提山下逐漸形成了一個小山鎮,名曰菩提鎮。
普提寺的香火一直都很旺盛。因它而起的菩提鎮也隨著人口的日益增多,越來越繁華。
多年以後,菩提鎮已成為一個九門九關的山城重鎮。鎮內閣樓星羅棋布,石街店鋪,酒肆茶坊,當鋪銀號,旅館妓院,一應俱有。山民們每日將草藥竹編、山珍野味拿到鎮上街市變賣,換些銀子銅錢,買些柴米油鹽,高高興興回家,老婆孩子樂團圓,神仙般日子很是令人豔羨。
菩提鎮最繁華的一條街叫紫石街。紫石街上,有一家普濟堂藥鋪。掌櫃名叫趙元海,平日裏座診於鋪內為百姓開方診病,其兒子趙二少爺和小徒弟李世林,則負責在櫃子裏照方抓藥,生意很是紅火。
這一年,剛交立冬時節。凜冽的西北風扯著號子已連續刮了兩天,滾滾烏雲籠罩著菩提鎮,街市上的人們稀少了許多。
剛吃過早飯,紫石街上,普濟堂藥鋪掌櫃趙元海身穿黑色圓領長袍,頭戴一頂展角襆頭,腳著一雙淺腰麻鞋,跟在一個衙差身後,匆匆在前走著。藥鋪小徒弟李世林一身藍衫,紮發垂肩,背一黃花梨木小藥箱,在後麵跟著。
他們主仆二人此時正應邀前往縣衙,準備為知縣大人洪承祖診病。
洪知縣當年帶領軍卒入山剿匪時,曾中箭毒,雖經刮骨療傷沒有傷及性命,但日後一遇刮風下雨,傷口處如蟲咬蟻噬,痛不欲生。
這幾日朔風凜冽,洪知縣腰胯又鑽心般疼了起來。一早起來,他便吩咐衙差去普濟堂請大掌櫃趙元海大夫來府診病。
那衙差請到大夫後,領著趙元海和小徒弟李世林,頂著冷風一路緊走,剛走到衙門口,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撲麵而來。
三人注目看時,一匹白馬風馳電掣已來到眼前。隻見馬上一黑衣蒙麵大盜,攜持著一位紅衣女子。那女子雙手被縛,扭動著身軀直喊“救命!”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藥鋪小徒弟李世林彎腰將黃花梨藥箱擱在地上,然後一個飛步,躍上了奔馳的白馬,伸出劍指朝蒙麵盜身後督脈腰俞穴猛力一點,那盜賊麻了下身,跨下不穩,一個跟頭栽下了馬。
李世林一手勒住韁繩,一手攬住紅衣女子。那白馬長鬃飄飄,昂頭一聲嘶鳴,收住了蹄子。
李世林輕輕將紅衣女子放到馬下,然後自己也翻身下馬。世林與那女子四目相視,火花迸濺,彼此都有了一見鍾情、相見恨晚之感。
盜賊跌下馬後,慌不擇路,翻身就逃。剛一邁步,便被衙差使了一個絆子。好一個衙差,身手極為敏捷。隻見他一個鷂子翻身撲在盜賊背上,膝蓋頂緊盜賊尾椎,雙管齊下,將盜賊雙臂反擰在背後,然後麻利地從腰中掏出繩索,三下五去二,很快將盜賊捆了個五花大綁。
衙差側目仔細看那盜賊,枯黃瘦臉,賊眉鼠眼,額頭一道月芽傷疤。
“好你個盜花賊李五,今日終又落在我手!”衙差認出了麵前的逃犯李五。
“哥哥開恩,放了小弟吧。小弟日後發達時,定當銜環相報!”
“想的倒美,若放了你,不知又有多少良家女子被你擄掠!”
“如若放了小弟,小弟一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實實不敢再做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