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晨光明媚,露珠生輝。
安睡至天明,一洗連日來的困乏,風暮雲此時精神抖擻,心情大好。正打算一展拳腳來舒展筋骨,卻見院中多了套兵器架,心歎這個楚秋辦事確實妥當。
隨手抽出一把鋼刀,演練了一遍“殤身六戰”,又以長槍和劍複練之。
雖說“殤身六戰”適用於多種兵器的戰法,但三種兵器使下來,風暮雲卻發現長槍和劍使出來的威力要略遜刀一籌。
盈兒坐於三丈外的石階上,秀手托著腮幫子,饒有興致地看他將三樣兵器舞的虎虎生風。
風暮雲見她眼睛眨也不眨,遂收手笑問道:“盈兒可會些武藝?”
盈兒搖頭道:“奴婢識得幾個字,卻不會武藝。”
頓了頓又道:“不過奴婢雖不懂舞刀弄劍,但亦知風爺的武功有獨到之處。”
“哦?”風暮雲訝然道,“有何獨到之處?”
“以往奴婢也見過洪爺練武,卻不似風爺這般能耍出寒氣來。風爺若盡全力,奴婢恐怕是要受不住這股寒氣,躲回屋裏去了。”
“從頭到尾,這股寒氣就沒消失過?”
盈兒點了點頭。
風暮雲心中微微涼了一下,這也是他目前最為擔心的,就是無法對體內的奇寒真氣收發由心,寒氣外泄便是一種表現。而在與莫豐和羅貫中的比拚中,他差點因為真氣虧蕩而吃了大虧。
“對了,昨夜起怎麼就沒見著天遙?”
盈兒笑道:“天天見著白爺才叫不正常呢。”
正說著,一個身影翻牆而過,卻非別人,正是消失了一夜的白天遙。
盈兒嬌聲道:“看,說曹操,曹操就到哩。奴婢去幫兩位爺準備早餐。”
風暮雲笑罵道:“進的是自家門,怎麼像個毛賊般翻牆進來。”
白天遙哈哈一笑道:“翻習慣哩。”
“昨夜又去哪兒風流了?”
白天遙委屈道:“這回公子錯怪我了,我隻是去看了一夜熱鬧而已。”
“現又非過節,有甚熱鬧好看?”
“昨夜有白蓮教的妖人在禪智寺的塔頂散布流言,妖言惑眾。”
“散布些什麼流言?”
“什麼明王出世,造福萬民,無非是些慫恿他人造反的言辭。後來官府出動了大批元兵包圍了寺院。”
風暮雲哂道:“如此興師動眾,不用說我也知道白蓮教人逃之夭夭了。”
“哈,正是。對了公子,這俏婢受用不?”
風暮雲一肘擊在他腋下,氣道:“人家好生來照料,休得胡言亂語。”
白天遙“哎喲”一聲,賠笑道:“是,是,我是在說笑呢。”
風暮雲一屁股坐在石階上,感觸道:“這兩天給人風爺前風爺後地叫喚,卻像是在夢境中一般。”
白天遙挨著他坐下,笑道:“再過個幾日,人家再喚你名字,你反而不習慣了。”
“不知璿姐今日過的怎樣?”
“有他那個滿腔正義的貫中弟弟在,不勞公子擔心。再說張士誠雖是靠販運私鹽的違法行當營生,可在江湖上的口碑並不壞。”
風暮雲難過道:“他們的老爹羅寬終究因我而死,我實在愧疚難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