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軒竟然辦一件事收了兩個人的人情？！”
他可真是好樣的。
“什麼人情？”
陸子非臉上的表情明顯因為她脫口而出的話產生了誤會。
和腰纏萬貫的方氏布行的大掌櫃有人情一說，他覺得並不容易。
王春花離開在即，曾經允諾過的事總要辦了，才會大言不慚地跑去要賣方玉軒一個人情。
他也知道方玉軒應允了他，更多的是看在先生的份上。
“不是你別多想。”王春花連忙撇清，“從前劉氏一家汙蔑我的事你是知道的，我這人很是記仇，自然要給他們點教訓。恰好偶然得了個好東西，所以拿來和方玉軒做交換了。你又是為何？”
陸子非：“說好的交待。”
王春花看著他異常認真的模樣，玩笑道：“這麼說，那賀老二也要幫我解決咯？”
“好。”
他甚至沒有猶豫。
手中的花燈晃了兩下，燭光搖曳，小巷寂靜。
王春花真的是詞窮，憋了半天也隻說了句“不用了，我自己來。”
她覺得思緒很亂。
從前孤身奮戰的勇士渴望有人能在意她，如今遇到個說到做到的主，倒是有些不自然了。
王春花蒼蠅搓手，有些尷尬，瞬間想回到剛才的飯桌上。雖然不受待見但也比現在的氣氛要好。正想著，腿的反應比腦子快，拾步就往酒樓走。
話題結束的突然，陸子非跟上她的腳步，不知該用何語氣說話。
“偶然得的東西交換了劉氏布行的沒落，你還能有多少偶然得的東西，再去解決一個賀老二？”
剛才有些微妙的氣氛瞬間被他打破。
王春花站住腳，回身仰頭望向陸子非。
十八歲陸子非正青春，生活的窮苦艱難，風吹雨打，也不能掩蓋他臉上的稚嫩。
縱使看起來老神在在的大人模樣，眼裏依舊清澈。
或許他說這話，是真的想幫自己，指出現實情況，可她的氣性上來，忍不住道：“你不也是依靠方玉軒嗎，怎麼看不起我？”
“抱歉。”陸子非道歉的很快，“我不是這個意思。”
王春花轉身就走，保留陸子非跟著她的距離，又不會靠得太近。
她確實是靠著空間給的東西才能和方玉軒有所交換，可如果不是這個該死的空間她也不會被劉氏欺辱。
他幫了自己一次，不代表他可以說她沒用。
她從不依靠男人。
前世沒有，如今也不會。
等到了酒樓，王春花第一步就是喊來小二接手陸子非，自己徑直上了二樓。
她一把推開房門，桌上飯菜已經撤了，新上了茶具，賀景澄不在。
巫馬鈺動作流暢地給巫馬客山和鍾成益斟茶，熟練地像做了千百遍。
王春花直接坐到原位上，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因為深知自己呼吸都是錯，沒禮貌又算的了什麼。
巫馬鈺最後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後，這才看著後進門的陸子非，隨口問了句：“子非，喝茶嗎？”
再遲鈍的陸子非也有點察覺，她，好像是生氣了。
此時巫馬鈺問話，木訥地張了張口。“好。”
巫馬鈺又燙了個杯盞，放置在陸子非身前，為他斟了一杯熱茶。
陸子非食指和中指並攏，同時敲擊桌麵三下，行扣手禮。
輪到王春花時，巫馬鈺明顯已經不打算再燙個杯盞了，可還是問道：“你要喝嗎？”
王春花：“不渴，謝謝。”
巫馬鈺輕勾唇角，動作都沒變一分，接著悠哉地喝茶。
王春花餘光瞥見陸子非似乎想把自己的那杯端給自己，幹脆側了個身子，背對著他，全當看不見。
這出倒是叫巫馬鈺看了個熱鬧，心道：不合適的兩人就算是被鎖在一起，也不會有事發生，她可真是神機妙算，剛才鍾伯伯還擔心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