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喜從小在縣中街頭廝混之時便聽多了巫教中各種遊俠、術士的神奇事跡,也知道今年是巫教大選之年,但自己老爹說什麼也不許自己去鹹城參加巫教大選,但原因卻從來不向自己言明。
得知今晚那些從整個秦國選出的精英少年們和巫教總廟之人皆宿在縣中,範喜一顆活躍的心便怎麼也抑製不住了,心想老爹不讓自己去參加巫教大選,那自己就偷偷溜去看看那些巫教之人和選出來的少年們,看看那些少年們是不是真的個個都有過人之處。
正當範喜偷偷摸到巫教之人所借宿的一棟大院外側之時,陰影中竄出幾名黑衣人,將其一把擄了去,原來是那幾名從鹹城來的黑衣校尉。
當得知範喜是本地縣丞之子時,幾名黑衣校尉稍一猶豫,便將其牢牢捆起丟在一旁不再理會,而是各個聚精會神地盯著巫教之人借宿的院子。
範喜從幾名黑衣校尉的對話中才知道,雖說各國國主都對巫教之人敬為上賓,但其實心中也都是十分忌憚的,所以每次巫教大選之時,各國都會派出隱秘精銳在暗中跟蹤監視巫教總廟之人的一舉一動。
本來範喜苦熬一夜,明日回到縣丞府中繼續做他的紈絝子弟便了,但誰知這夜卻是橫生變故。
先是夜深之時,不知院中何處響起一聲驚呼,而後便毫無聲息,但這幾名黑衣校尉卻是被驚動了,紛紛抽出腰刀死死盯著庭院,而後一道人影從院牆上竄出,向著不遠處的一條巷子飛奔而去。
幾名黑衣校尉留下兩人在原地,其餘三四人也朝著那道人影追去,但卻再也沒有回來。
留下的兩名校尉在焦急等待一個多時辰之後,便再也無法忍耐,也朝著那個巷子奔去,哪知剛剛奔到巷口之時,兩人便微微一頓,而後在範喜驚恐的目光中整個人都毫無征兆地分裂成無數的血肉碎塊,落了滿地。
這血腥的一幕登時便將年幼的範喜嚇得昏了過去。
當範喜再次醒來時,已經回到了家中,正躺在自己溫暖的睡榻之上,若不是手腕上被那幾名黑衣校尉捆綁的青紫尚在,範喜幾乎以為那血腥的一幕隻是自己的一個噩夢。
誰知範喜將那晚經過告知老爹之後,老爹卻目露驚恐之色的叮囑範喜切勿再將此事告知他人,而是要一口咬定自己在被黑衣校尉抓住之後便被其打昏,直到在家中醒來,其餘事情一概不知。
“想不到這些巫教總廟之人竟如此辣手,數名秦宮內庭校尉居然一個不留。”範喜老爹最後微微顫抖著手,一邊擦著額頭的冷汗,一邊口中低聲喃喃自語。
自此,範喜便不再羨慕那些被巫教大選選中的少年們,也不再向任何人提起那晚血腥的一幕,但其幼小的心中卻留下了對巫教總廟之人深深的恐懼。
“喂,你小子幹什麼呢?”一隻大手重重地拍在範喜的肩頭,嚇得範喜從回憶中醒來,猝不及防地大叫一聲,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當範喜看清拍自己肩膀的隻是一個相熟的守城兵,其餘的守城兵和周圍的百姓皆驚奇不解地看著自己,這才麵露驚慌之色地一邊爬起,一邊向城門外偷偷看去。
隻見那三名黑袍人早已遠去,幾乎已看不到身影,範喜這才不顧周圍人目光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
此時,那三名黑袍人已踏上了秦嶺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