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許沉鳶不是被寵著長大的,她也習慣了堅強。
在無人又陌生的街道,她靠著僅有的記憶不斷摸索,直到自行車的鏈條斷了,她才崩潰的哭了出來。
北城的深夜太靜了,偶爾一陣風過,全是樹葉沙沙落下的聲音,換做櫚城,這個點外麵全是夜宵攤,滿大街的人,她隨便就能找到人幫忙,可這是終究是北城。
就在許沉鳶推著自行車漫無目的往前走,一邊無聲抹眼淚時,前方出現了一道希望的光芒,迎麵駛來的一輛車。
許沉鳶倔強的抹掉了掛在臉上的淚, 衝那輛車拚命揮手,借到電話她就能給沈奶奶打電話求救了,希望司機是個好心人。
前麵的車果然降下了速度,向她緩緩駛來,許沉鳶心裏的大石頭落了下來,車停下來,她看起不清車裏的人,輕輕敲了敲車窗。
車窗緩緩下降,沈澤州那張沒有一絲溫度的臉出現在眼前,空氣一下靜了下來,許沉鳶愣愣的眨了眨紅腫的雙眼。
兩人對視了一下,許沉鳶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
他帶著金絲眼鏡,細軟的發絲落在額前,身上穿著半袖睡衣,臉上些許不耐煩,冷了她一眼,然後解開了安全帶。
“你覺得呢?我是開著車出來閑逛的?”
許沉鳶一下被自己蠢到了,肯定是沈奶奶發現她不見了,才叫沈澤州出現找她…
“對不起,我忘帶手機了。”許沉鳶羞愧難當,不敢抬頭看他,一半是因為害怕他。
“帶了手機,你一定能靠自己回家?”沈澤州無情回懟。
許沉鳶眼觀鼻,鼻觀心,被人一針見血的感覺真不好受。
昱園內為了業主的隱私,根本沒法導航,夜裏更看不清方向,她能不能找到哪棟是沈家的都不一定。
沈澤州下車來到她跟前,接過她手上的自行車,扛起來徑直朝不遠處的垃圾桶走去,然後無情的把自行車丟在了垃圾桶旁邊。
這就扔了?!
許沉鳶滿眼驚訝和不舍,看到他沒有表情的臉,她又不敢吱聲。
沈澤州沒有一絲留戀,打開了副駕駛的門,看著她,“上車,回家。”
望著那孤零零,靠著垃圾桶的車,許沉鳶不肯拔腿。
旁邊的男人眼神催促著,她低著頭小心又倔強的啟唇:“不能丟下它,剛才是它一直陪著我。”
沈澤州:“……”
他眯眸看了看,那和汽車差不多一樣高的山地車,塞進後備箱那是不可能的,鏈條還被這女人給蹬斷了,也騎不回去。
許沉鳶像是看出了他的為難,自告奮勇:“我推著它回去,你在前麵帶路。”
也隻能這樣了,她又不會開汽車,但沈澤州唯一的要求就是她走前麵。
那段路不長,他們走的很慢。
沈澤州握著方向盤,目光緊緊盯著走在前麵的女人。
車燈照著她,散在腰間的長發到泛起盈盈金光,她時不時回頭看他,眼神閃的很快,似乎很在意他的情緒,手仍緊緊捏著自行車的車柄,正如她又小心又倔強的性子。
經過這事,許沉鳶覺得沈澤州似乎更討厭她了。
他一定在記恨她拔了他的野草…呃不,應該是研究對象,那是南方才有的植物,他要挑戰在北城種活,隻是結果沒出來就被她破壞了。
好在沈澤州雖博士畢業了,但他要留在沈氏集團在米國的分支機構工作,再過幾天他就要回米國了。
沈夫人和沈先生常年在北歐,一家人分隔三地,這偌大的家隻有兩個老人和許沉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