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那兩座墓前的話語,我並不能理解它們,我怎麼可能會有喜歡過誰?並說要喜歡她一輩子?包括我也還想不起守衛叔叔的名字……
可忍受這千萬億年,早是讓我遺忘了內外部空間時間的差異,完全失去了理智判斷的能力與來到這之前的設定;而簡言之,我是真的認為自己已經一億多歲了……
所以,我隻知道媽媽肯定已經死掉了,其他的一些我記憶中模糊的家人也死掉了,說不定整個我的國家和種族都已經死掉;這可是一億多年的光景啊!
於是我真的絕望了,我甚至對“出去”這件事本身感到絕望,並愈發怠惰,愈發擺爛。
“也許我該自殺……”
“生命的意義是什麼?讓我活這麼久,還不如去死了……”
“如果作為一個生物,簡單的可能性,我應該要存續,那就得繁衍吧,無論是複製還是和他人生孩子……”
“可我並不能執行生物的這種可能性,也沒有必要和必要的條件去執行……”
“還有,就是一些所謂的意誌,諸如勇氣的讚歌?還是鋼鐵般的意誌?活著的意誌?”
“共產主義的意誌?!”
“可現在就隻有我一個人啊!我一個人也要承受這些可能令人‘振奮’的洗腦東西,活下去嗎?”
“每天隻要吃就行,活著就行,獨自一人!獨自一個啊!該死的!我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我開始漫無目的的走著,並繼續自言自語。)
“可惡的意誌!總能不讓我死!我為什麼還存在?!就因為這該死的意誌……”
“可是,一億年了,這麼久還不夠嗎?!”
“也該死了,我的過去肯定也早就死了……”
(我總是望向原地上的生物。)
“還有就是,練紫村,練紫村,這個世界總是練紫村,練紫村的,甚至還有一個她的墓,這人該死的不會就是困住我的人吧?還是代表了什麼意思?也許我剛進來的時候還能明白,但現在我不會理解,甚至不會關心,隻是偶爾覺得厭煩……”
“傻逼吧?!真橙!那該死墓碑居然說我叫真橙?”
“沒有邏輯!我他媽的到底怎麼進了這裏的!出去!我又為什麼要出去!這裏根本就沒有門,出口又在哪裏?!出個屁!出去?!我總是有要‘出去’的念頭,這比每天我都能聽到、見到、嚐到的‘練紫村’還討厭!”
“啊!死吧!”
“啊!該死的!”
“我……我總覺得時間是假的,假的!莫名其妙的就過去了!比我以前的假期還刺激!可我明明是忍受了,也許更或是我麻木了,麻木不仁!”
“也許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人們會明白,排除掉DNA裏麵的因素,如果活著,那就好好活著,但如果有死亡的部分,人們應該感到慶幸,人們終究會明白死亡與是生命的一部分,我們不應該害怕,至少我不應該害怕,老子……老子他媽的活夠了……”
“可是惡心,可惜我還記得外麵還有空間,外麵的太陽是圓的,我他媽的其實還想出去看看這圓的太陽,該死的千紙鶴……我明明記得物質的組成也是圓的!”
(我就這樣自言自語,持續了快一個月,一個月後我終於是講累了,於是我又沉默了……)
直到有一天,我行走在空間中的一片叢林中,有一個聲音:
“聽得見嗎?真橙?”
“什麼真橙?”
“叫你呢!老小子!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滾!要救早救了,一億年過去了,外麵變成什麼鳥樣了?出去我也不想待。”
“關傻了嗎你?才過去23個小時呢!我不跟你扯。我問你,你看到墓碑了嗎?”
“有,兩個。”
“哦,你去把真橙的墓給挖了,很淺的,很容易挖!裏麵有個鐵東西是可以讓你回到過去的道具。”
“我挖過,沒有啊!”
“剛剛我放進去的!別懶!”
“可是你是誰?”
“救你的人,你快去挖。”
“那你知道我喜歡過誰嗎?”
“我已經連著告訴過你一個月了……你每次都當做沒聽見,特別是我告訴你是練紫村,你跟聽不懂一樣……”
“什麼意思?‘念春’?我確實聽不懂啊!你怎麼學鳥叫?!”
“你快去挖吧……這回你可一定要執行,隻有你自己才能告訴你自己答案,我無能為力。”
我將信將疑,對於他說曾連續一個月告訴我這件事,我並沒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