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我等到了又一批調查組,我像每次一樣,對他們含糊其辭,不想因此出風頭或者鬧出什麼事。
我已經縮了這麼多年,已經不期望有一天能探出頭來,薑法醫和調查組一起回來的,十五年,我以為她早放棄了。
每一次來人,他們抓了幾個小場子就應付了事,沒有一支隊伍讓我見到誠意和決心。
他們三番兩次來找我,問我從哪一步入手,我說抓一批判一批,走了之後還會漲起來,我隱晦的告訴他們,自從他們來了,招待所周圍賣水果的都多了。
徐組長說,阻力肯定非常大,但如果遇見苦難就縮頭,那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共產黨員。
徐組長的話像針一樣刺了一下我的心,而那顆早已麻木的心似乎也跟著疼了一下。
那天我接到電話調查組抓了唐小虎,但調查組沒有找到他殺人的證據,外麵搞了很大陣仗,如果今天唐小虎無罪釋放,就等於昭告所有人,調查組根本沒用,我不想就這樣不了了之,冒險給他們提供線索,好在剛放出來的唐小虎又被抓進去。
來人是張彪,他看見我,質問我,調查組刀刃向內,怎麼忍心看著十幾二十年的戰友被抓走,但我認為,隻要京海能好,犯了錯誤就是要受到處罰的。
高啟強見了我,有想讓我娶他妹妹遠走高飛的意思,我猜他想要破釜沉舟掙紮一番還是向徐組長他們說了情況,在他們的要求下,我帶他們來到高啟強曾經的老房子,周圍都是繁華的高樓,唯獨留下這一棟沒拆。
他們問我如果是二十年前,還會不會給高啟強送年夜飯,一想到他現在的樣子,我否認,但又想到曾經老實本分的他,我猶豫了,以當年的心智再去選擇,我想,我還是會這樣做。
我很疑惑,我是京海的警察,他們是否信得過我,但他們想的卻是我信不信得過他們,我想或許這一次,我真的等到了,等到了替響完成使命的那一天。
我知道,我這樣做是和整個京海市的警察作對,我徹底與他們站在了對立麵。
那天我見到了薑法醫,我們不約而同相視一笑。
指導組調查了很久,人證要麼就是被收買要麼就是拒絕溝通,我們隻好找到蔣天,至少他不會被收買,他拒絕了,但給了我們他助理的名片,我們了解到,當年蔣天被襲擊,是他的助理救了他,甚至被打傷住院。
我們找到林阿勝,他交代了那天發生的一切,扯出了派出所的陸所長。
就在一切稍稍有些進展時,晚上組裏的人在盒飯裏發現了名片,打過去之後是強盛集團,我大概猜到,這是在威脅我們,今天他們敢在盒飯裏塞名片,明天就能在裏麵下毒,但越是這樣,越是要查下去。
在一場抓賭行動中,就像是唐小龍提前預料到,我們的人隻找到了一些籌碼和現金,並不能直接證明這是個賭場,於是這件事也不了了之。
我們找到廠子的負責人,他告訴我們當年因為公司周轉不開,在別人的推薦下找到了唐小龍,可沒想到走進了他們的陷阱裏。
我很快懷疑到張彪,雖然我不想是他,但事實證明,給唐小龍通風報信的就是他,五年,從一六年開始唐小龍就在給他的妻子打錢。
當晚警察便端掉了唐小龍手下的所有賭場,也很快抓到了唐小龍,但他什麼都不肯說,我們查到了上次塞名片的服務生,根據她又查到電力局,楊健和孟鈺結婚後調去了供電局,孟局雖然與高啟強沒什麼交集,但楊健恰好相反。
在安局的批準下,我調出了當年二二八槍擊案的檔案,那時候我被調到宣傳科,陸寒一個人留在刑警隊,他與我一樣執拗,最後在做群訪工作時徹底失蹤了,六年,十五年,他和譚思言一樣,在京海徹底沒了蹤跡。
張彪被抓,嘶吼著要見我,我像平常一樣損他,但心態完全不一樣了,他與我談到陸寒,“求你不要讓她見到我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