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天,司眷隻看清了幾個詞和短句,下麵的長篇大論,看得清的也看不懂了。
微微垂眸,不斷冥想著這幾個詞,忽的,司眷的視線卻停在了一堆金幣上。
一片金色的後麵,露出了一隻白色的棱角,看起來,像是塑料。
司眷放下燭台扒開金幣,一隻培養箱露了出來,看起來已經被埋在這裏很久。
看著裝滿金幣的培養箱,腦子裏像是有一根弦被狠狠地撥動。
“貪婪,拿走一樣東西,庇佑……”
司眷低喃著,幡然醒悟般看向了那尊神像,又看向了洞口外的巨蟒。
如果是這樣,那些消失的植物學家,會不會是因為拿走了不該拿走的東西而被吞食入腹。
還有哈桑……
司眷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了神案上的一個項鏈上,通體黑色,黑色的綴繩上串起的飾品看起來低調卻神秘莫測。
抬手把燭台放回原位,司眷緩緩走到洞口,一手拿著項鏈,一手拿刀挑開雞血藤。
然而,洞口外的龐然大物卻早已不在,抬眼看去,那隻大家夥正懶懶的纏在沙地中央的一棵枯樹上,看起來似是從未挪動過。
司眷站在原地,看著樹上的巨蟒一動不動,已是無心再搭理自己。
——
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司眷,哈桑眼裏流露出了狂暴的喜悅,但很快又壓下去。
司眷,可能需要一個解釋。
“這是什麼?”
出乎意料的,司眷並沒有第一時間問這一切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而是向他問起了項鏈。
哈桑看向她手心項鏈,猛然睜大了眼睛,久久說不出話來。
“有什麼問題嗎?那條巨蟒沒有攻擊我。”司眷探究的看向哈桑,麵帶疑惑。
哈桑麵色複雜,咽了咽口水,問道:“你為什麼選這個?”
司眷顛了顛項鏈,滿不在乎道:“它看起來最不值錢。”
在一眾光彩奪目的寶物中,它真的很不起眼,而且就算在外麵現世,也不容易被懷疑。
哈桑:……這東西跟那些金幣珠寶比起來,確實不是最值錢的,但卻是最有效用的。
“這項鏈很重要,你要妥善保管”,哈桑伸手把項鏈中間的那串字符擺正,一顆黑鑽石被鑲嵌在正中間,發出悠悠的光芒,“我們裏瓦特人,有兩脈,一脈終生在耐爾提提,守護著加圖索之巔,也就是你剛才去的地方,另一脈生活在大陸,他們富可敵國,是隱世家族,隻要他們看見這個項鏈,他們就會為你做一切符合原則的事情,所以,你拿到的項鏈,是加圖索之巔裏最有價值的東西。”
哈桑把司眷的手指卷過,項鏈便被她緊緊握在手中。
撚了撚那串字符,司眷的目光有些黯淡。
也好,這也算是一條後路。
“謝謝。”
司眷看向哈桑,後者眼含淚光,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我也不知道,是你選擇了裏瓦特,還是裏瓦特選擇了你。”
司眷低下頭,會是裏瓦特選擇了她麼?十九年,她好像隻有一次被選擇過。
“先前來采集植物的人……”
哈桑正視著司眷的眼睛,提起了一抹笑容,試圖掩蓋眼裏的悲戚。
“裏瓦特的神明隻會守護他選擇的人,過路人不會得到永恒的恩賜,我想你已經知道了。”
司眷低下眼簾,點了點頭。
她並不是憐憫那些葬身蟒腹的人,她隻是在歎息,感慨那些用身體來盛放欲望的人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