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最後的保命符也沒了,江妙終於失去了掙紮的力氣。
抱著化驗單跌坐在地上,她大笑幾聲,轉而抬眼向男人看去。
“你現在知道這些又能怎麼樣?除了讓自己憤怒,難過,愧疚,能改變什麼?”
“霍寒深,你真可悲,你連自己的感情都弄不清楚,你當初堅持要跟童晚聯姻,真的是為了我想要報複她嗎?”
江妙唇角笑意不斷擴大,掛著霧氣的眸中簇著嘲諷,“你是舍不得!”
“雖然你恨她的見死不救,但你依然舍不得將她放下,你明明愛她,卻又不夠信任,輕易的便受了我的挑唆,將她推入深淵。”
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霍寒深額角青筋暴起。
她就是要讓他痛苦,將男人的情緒盡收眼底,江妙不肯罷休的繼續道:
“霍寒深,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有多可笑,你從頭至尾就是個笑話,那麼多年,以為自己是鐵板釘釘的霍家繼承人,結果呢,
霍北烈突然回來,讓你的地位岌岌可危,不論是權勢還是愛情,你都是個失敗者,
若不是霍二爺我接近不了,你以為我還會在你這個蠢貨身上浪費精力?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腦子沒問題,是個女的在你和霍二爺之間都會選他。”
江妙是懂如何誅心的,霍北烈一直都是紮在霍寒深心頭的一根刺。
甚至,他如今能將這件事查清,都是借了對方的光。
終於,連最後一絲理智也從體內跑走,霍寒深蹲下身子,一把掐住江妙的脖子。
“想死是嗎,我成全你。”
隨著他的五指不斷收緊,江妙呼吸越發困難。
她臉漲的通紅,唇角卻依舊勉強擠出冷笑,聲音斷斷續續,費力的開口,“就算你,你掐死我,你……和她,也,回不到,過去了。”
“雖然……其,其中有,我的設計,但,真正……動手傷她的,一直都,都是你啊霍寒深。”
身子突然間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霍寒深手上力道不覺間鬆開。
片刻後緩過神,他扯著頭發,將因為缺氧癱倒在地捂著胸口劇烈咳嗽的女人拖到門口丟了出去。
“把人帶走吧。”衝著守在外麵的保鏢吩咐一句,他轉身走回房間。
“霍寒深,你要做什麼,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才是最愛你的。”
雖然有心理準備,可當真的被兩個保鏢押著走時,江妙還是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慌亂害怕。
“你跟童晚已經回不去了,不管你做什麼都於事無補,能陪著你的隻有我。”
“馬上就到我們大婚的日子了,阿深,你放了我,我們忘了過去好好生活,好不好?”
不想再聽她多說一個字,霍寒深“砰”的將房門關上。
隔絕了外麵的吵鬧聲,他的心也隨著突然安靜下來的空氣沉落深淵。
都說有愛才有恨,愛的越深,越是難以容忍背叛。
當童晚在危急時刻棄他而去時,他的心瞬間寒到了極點。
當看見她跟霍北烈在一起時,他的怒與恨瘋狂的席卷全身。
明明就是她的錯,她該贖罪。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覺得,不管他怎樣對她,都是她該承受的,她怎麼還敢背著他勾引別的男人。
可到最後才發現,一切竟然都是他的錯。
想想自己對她做過的混賬事,霍寒深眼眶猩紅,狠狠往自己臉上打了兩巴掌。
他一點兒力氣都沒留,一巴掌下去,五指印清晰浮現。
還真,挺疼的。
先前暴怒的時候,他也這麼打過她。
她那麼柔弱,那時候她該有多疼,而且,心更疼吧。
胸口傳來令人窒息的痛,霍寒深開了瓶烈酒,仰頭往肚子裏倒。
醉夢迷離間,他摸起手機,撥通了那串熟悉的號碼。
鈴聲響了很久,在快要自動掛斷前,被人接了起來。
聽筒裏傳來一道稚嫩的奶音,“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