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處的晨霧中,突然遠遠地傳來一陣悠遠的高唱聲,隨著早上的涼風和晨霧飄蕩過來。沒有人聽得懂他在唱什麼,就是學識最淵博的奧多裏亞也聽不懂。但是所有的人都聽明白了其中的含義,虔誠、恭敬和向往,那是對神的讚頌,就如同最虔誠的祆教徒們對阿胡拉•瑪茲達一樣。
很快,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是幾個黑點,他們應該是一隊北府人的偵查探馬隊。在這支由五六個人組成的小隊伍中間,一位旗手手持一麵小旗,小的讓波斯人看不清楚上麵繡得是什麼。但是這麵小旗卻幾個人團團圍在中間,而這位打頭的旗手一路策馬奔走,一路高歌。那高亢悠遠的聲音在寂靜的早晨中傳得非常遠,一直傳到波斯人的耳邊。
這支小隊伍在波斯人的視線中停在遠處,也在高歌聲中注視著波斯人。過了一會,歌聲驟然停了下來,整個大地又陷入到寂靜中。但是沒過多久,幾聲吆喝聲遠遠地打破了沉寂,接著是一陣馬蹄聲驟然響起,這支隊伍轉身返回,很快就在波斯人的注視下隱入到隨風飄舞的晨霧中。
北府人就要來了,波斯人,吐火羅人都屏住了呼吸,默默地站在各自的隊伍中,注視著前方,期待著他們的敵人出現。
不知過了多久,波斯人隻知道帶著水汽的晨霧在自己的眼中變得越來越稀薄,最後隻剩下貼著地麵不到十餘米高的那麼一層,如同一層輕煙籠罩著大地。沒有任何先兆,一麵大旗突然出現在晨霧中。它應該有兩、三米寬,在風中獵獵作響,如同一把鋒利的大刀,在晨霧中劈出一道缺口,然後沐浴著金黃色的陽光“驚豔”地出現在波斯人的眼裏。
上藍下黃的大旗上那個紅色五角星讓所有的波斯人都明白,北府人真的來了。在這麵大旗的後麵出現的也是一麵大旗,一麵黃色大旗,上麵黑白分明的陰陽魚符讓所有的祆教徒、佛教徒甚至隱藏其中的摩尼教徒都感到萬分刺眼,因為現在大家都知道這麵大旗是聖教的旗幟,而眾人從這麵大旗上看到了宗教真正的力量,一種他們從未體現過的宗教力量。
接著出現的依然是金光燦爛的聖教標杆,這些高木杆上的“反S”形符號如同一把把尖刀,一把把披著金黃色陽光的尖刀,刺痛著波斯人的心,也刺痛著吐火羅人的心。所有的祆教徒、佛教徒心裏都在隱隱憂鬱著,在這股狂熱的宗教力量前,他們真的能擋住嗎?
隨著眾多的旗幟在晨霧中出現,北府人的陣型終於出現在波斯人的眼前。無數的白色鎧甲彙集成了一個白色的海洋,而數量更多的黑色鎧甲在其後若隱若現。卑斯支努力地眺望著,雖然他看不清前麵北府人的麵孔,但是這個海洋整齊而有節奏移動的氣勢卻給了他一種勢不可擋的感覺。
很快就過了半個時辰,太陽緩緩地升到了一定高度,晨霧也早就被陽光驅趕地無影無蹤,一朵朵潔白的雲彩浮現在天空中,時不時在地麵上投下一個個巨大陰影。隨著白雲如流水一樣在天空中飄動,地麵上的陰影也隨之在眾人的身上飛快地流逝。明暗的閃動,就如同時間的身影,在無聲中悄然來了又去。
波斯人、吐火羅人默默地注視著北府人在前麵兩裏多遠的東方排成一個十多裏長、縱深十餘裏的陣型,與己方那個二十餘裏長,縱深十餘裏的陣型相對峙。
在無數的旗幟中,一麵“大鼎”旗出現了。隨著這麵旗幟出現,北府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向了旗幟下的曾華。
曾華頭戴銀白色精鋼打製的鎖子護項頭盔,正頂上是一縷紅纓,頭盔左邊帽沿上插著一根白色的羽毛。他裏麵套了一件精鋼連環甲,外麵是一套魚鱗明光甲,分成兩個部分,上半身一套,下麵一部分是三麵魚鱗甲一直罩到膝蓋處,腰間左右各掛著兩把橫刀,左邊刀稍長右邊刀稍短,左邊馬鞍上還掛著另外一把橫刀和一把強弓,右邊卻是兩個箭筒。
曾華的最外麵還披了一件外套。這是一件由白色棉布製作的無袖夾襖,前麵正中是繡著一個金黃色的巨大心形,裏麵是一個金黃色的反“S”形,而在大心形的四周卻繡著四個青色的小鼎。在披褂的後麵卻是一個金黃色的大圓圈,在裏麵黃色的基色上卻是一個黑白陰陽魚符。夾襖在沉重的鎧甲上麵顯得非常單薄,前後的衣角時不時隨著節奏卷抖動著,為充滿殺氣的鎧甲兵備帶來了一絲平和氣息。而曾華周圍的將領軍官們也穿著同樣的夾襖披褂,雖然樣式不一,但卻都是以反“S”和陰陽魚符為中心進行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