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北府商人來魏國行商,還望魏王多多照應。”曾華繼續說道。
“那是自然!”冉閔立即答道,這些北府商人能夠帶來許多他迫切需要的貨品和物資,自己巴不得這些北府商人來得越多越好,隻是發愁要用什麼東西去換。
“還有如果魏國有百姓想投奔我北府,還請魏王搞抬貴手。”曾華繼續提著自己的條件。
冉閔沉默了,魏國這幾年戰亂,百姓跑得很多,要是再放任他們繼續跑到北府去,那自己手下還有誰給自己種地織布?但是你不答應吧,你看人家曾華笑得多麼的誠懇,總不好駁他的麵子吧!
冉閔想來想去,最後安慰自己,現在自己這裏的一切才剛剛開始恢複,還養不活多少人,百姓逃一部分去北府,自己負擔也輕一些。一旦自己轄區裏恢複過來了以後,還怕那些百姓不回來嗎?不管怎麼樣,還是故鄉好。
於是冉閔對於這一點也勉強點頭答應了。
“多謝魏王通情達理。”曾華滿臉喜悅地道,“現在我們就等著燕國的使節來了,然後一起討論大家停戰和劃分勢力範圍的事宜。魏王,我是這麼想的。”
嘰裏咕嚕,曾華和冉閔交耳幾句後,把大致的事情都商量妥當了。
過了半個時辰,冉閔見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準備回自己的營帳。曾華帶著屬下親自送出大營外。
“這個曾鎮北真是太貪婪了!”看到身後的北府營地已經消失,冉操便忿忿不平道。
“張愛卿,你怎麼看?”冉閔沒有響應自己兒子的牢騷,而是轉向張溫問道。
“回陛下,這位曾鎮北真是不簡單。”張溫拱手答道。
“為何這麼說?”冉閔連忙追問道。
“其實曾鎮北想要的這些,隻需派兵徑直去鄴城取就行了,依照我魏國如此情況誰能阻止的了?”張溫歎了一口氣道。
冉閔想了想,讚同地點點頭,然後示意張溫繼續說下去。
“曾鎮北今日卻如此這番言行,他即給了陛下和魏國麵子,卻又拿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損失的不過……”
“損失的不過是他的形象和風度。”冉閔接口道。
“形象和風度又如何?隻要能取得結果就可以了,當年的漢高祖比今日的曾鎮北還要不堪,那又如何?”張溫答道。
冉閔聽到這裏猛然一愣,低首沉思了好一會,終於抬起頭向北府營帳處看了看,仰首大笑起來,“我就喜歡曾鎮北這個性格,有啥就說出來,比陰在心裏要好多了。”
但是旁邊的張溫卻不敢苟同,你不知道這曾鎮北有多陰嗎?不過,張溫隻是在心裏說,不敢說出來掃了冉閔的興致。
“軍主,你真的相信魏冉這封上表所說?”甘芮將冉閔的臣表遞給笮樸,口中咕噥道。
“哈哈,我信不信沒有關係,隻要有人信就可以了。”曾華笑道,“這冉閔真是條好漢,豪氣衝天,居然就敢駐紮在我營地的五十裏外,絲毫不避我,而且拿的起放的下。”
聽到這裏,甘芮不由問道:“軍主,你真的要扶植這位魏冉?”
“為什麼不呢?這位冉閔注定要留名於青史,我就好好幫幫他。”曾華轉過頭來對甘芮道。
笮樸匆匆看完冉閔的臣表,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魏冉勇猛無比,卻又不甘於人下,真好可以擋住燕軍南下。”
聽到這裏,曾華笑了笑便不言語了,而甘芮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過了數日,燕國的使節終於到了,正是“去而複回”的慕容恪和慕容評。當日慕容評快馬加鞭把慕容恪護送到薊縣,在路上慕容恪就已經醒轉過來。
慕容恪的身體本來就不錯,隻是極度疲憊之下又氣又急才吐血昏迷,清醒過來之後再由醫生醫治了幾天便好轉了,所以也能承受緊接著傳來的七萬燕軍全軍覆滅的消息。
不幾日,三名燕軍軍官帶著曾華的書信回到了薊縣,邀請燕主慕容俊派使節到魏昌去,和北府、魏國三方會談,把一些“誤會”澄清。而且在書信最後曾華還無比“卑鄙”地寫道:“兩萬燕軍傷兵,四萬燕軍俘兵,翹首期待燕主仁德。”
慕容恪於是就自告奮勇,要求去當談判的使節。慕容俊想了想也同意了,並把慕容評派去做副使。於是兩人又去而複回。
“見過慕容將軍,”曾華在大帳前迎接慕容恪和慕容評,他一眼就看到長得俊秀高朗,一表人才的慕容恪,如刀削般的臉龐,精巧的眼鼻嘴巧妙地搭配在一起,微白的皮膚,還有那有點偏色的眼珠,讓曾華有點炫目,真他娘的帥哥呀,而且是那種最帥的混血性帥哥。以前總覺得大舅子範哲很帥了,但是和慕容恪一比簡直就是,簡直就是,唉,沒有辦法比。而後麵的慕容評也是一表人才,絲毫沒有“奸臣”的風範。
“多謝鎮北大將軍出門相迎。”慕容恪臉上帶著迷死萬千少女的笑容,拱手答道,並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讓自己輸得極慘的鎮北大將軍。
三方很快就坐好了,席中也充滿了笑聲和融洽,但是這笑聲和融洽隻是指曾華和冉閔以及曾華和慕容恪,而冉閔和慕容恪根本就談不上,尤其是冉閔和慕容評,四隻眼睛就像是在鬥雞。
“既然大家坐下來了,就有話好好說。”曾華開始主持會議了,“首先,我希望燕國和魏國去帝號改為稱王,重新向江左朝廷稱臣。這一點魏王冉閔已經答應了。”
“奴仆下才,何得妄稱帝?”慕容評忿忿地說道,鋒芒直指冉閔。
“天下大亂,爾曹夷狄禽獸之類猶稱帝,況我中土英雄,何為不得稱帝邪!”冉閔毫不示弱,張嘴反擊道。
慕容評不由大怒,正要起來,突然看到冉閔冷冷地看著自己,不由地想起前十幾日冉閔在戰場的神武英姿,不由後背直冒冷汗,於是在那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曾華看到這個樣子,不由地敲了敲桌子,向眾人宣告自己才是這個會議的主持者。慕容評聞聲連忙以此為台階,哼了一聲坐了下來。
“慕容將軍,你是燕國使節,你說說看?”曾華轉向慕容恪問道。
慕容恪在心中盤算了一下,自己燕軍被北府大敗,理應向北府的老大江左朝廷稱臣。想到這裏,慕容恪有點後悔了,要是自己主上-二哥慕容俊晚一點稱帝的話,自己和北府還是一家人,這北府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攻擊自己。現在北府一戰就把燕軍打殘了,不但理直氣壯,還撈了天大的功勞。
“這是應該的。”慕容恪沉聲道。
“這就對了。既然大家都同朝為臣了,這話就好說了。”曾華一拍手道,“現在來說說這冀州的事情,你們兩家打來打去還不是為了冀州,今天我來幫你們主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