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健據司州,一分兵據王師北伐,一遣使者問民疾苦,搜羅俊異,寬重斂之稅,弛離宮之禁,罷無用之器,去侈靡之服,凡趙之苛政不便於民者皆除之。
曾華從霸城講課完畢,就急急忙忙趕回長安,因為他很忙。
從霸城去長安必須要西渡霸水,在霸城西南的長直渡口上京兆官府已經搭建了一座浮橋,共使用了三十艘大船和大量的木板和竹子,不過最讓人側目的是這座浮橋采用了鐵鏈,胳膊粗的兩條鐵鏈貫穿三十艘大船,然後再分別緊緊地係在分在兩岸的四個大“混凝土墩子”上。
隻露出六尺高的混凝土墩子其實足足埋了有三丈深,粗壯的“身材”兩個人都抱不過來。鐵鏈牢牢地係在墩子上,除了聽到鐵鏈被船隻拉動的嘩嘩聲外,給人一種紋絲不動的感覺。
曾華策動著坐騎,在數十名侍衛軍騎兵的護衛下,緩緩地在長直浮橋上向西走動著,近兩丈寬的橋麵看上去非常寬闊,而且分成左右兩邊,中間用低低的木欄隔開。浮橋上可以同時對開兩部驛郵馬車,隻不過速度很慢,在保衛浮橋的水軍司士兵指揮下,緩緩地行駛在浮橋上。
曾華策馬走在緩行的隊伍中間,看著旁邊一人多高的扶欄,聽著耳邊巨大的嘩嘩流水聲,感覺到這浮橋在霸水波濤上微微搖晃。不過比起坐船渡河要強多了,至少自己座下的風火輪還能很輕鬆地緩緩行進著,不像在渡船上,再大的船也能顛得風火輪有些腿抖。
可能是浪稍微大了一點,浮橋微微往下遊一抖,在鐵鏈的吱呀聲中,浮橋上每艘大船上鏈接鐵鏈的鐵環蹦達地響了一下,然後又悄悄地穩住了。聞著霸水激浪卷來的清新水味,一隻鷁鳥嗖地一聲飛進曾華的視線,然後突然停在遠離橋麵的船頭,碩小的鳥頭在左右擺動,機警的眼睛注視著來來往往的人、馬和車。
“素常先生、黔夫,你們說這座橋如何?”
緊跟在身後的史笮樸點點頭說道:“這橋修得真是不錯,比以前我過得那些浮橋安穩多了,加上這鐵鏈,看上都覺得安全,隻是太費錢了。”做為武昌公府的右長史,笮樸自然知道這座浮橋造價不扉,讓掌錢的車胤肉痛了好幾天。
“此橋甚好,如果在這關隴地界上多架幾座這樣的橋,無論哪裏有事情我們都可以快速出動,暢通無阻。隻是這浮橋是連接交通的要道,對於我們是便利,對於心懷不規的也是便利,不知這些守橋的水軍司看不看得住?”做為侍衛軍司都督,柳畋看到這浮橋自然想到的是其軍事作用,而且他統領的由原來左右護軍營擴編的侍衛軍左右十二營,共計兩萬五千餘人都是從近二十萬廂軍中挑選出來的,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所以柳畋有點看不上新成立的水軍那是自然的事。
“黔夫,地上打仗你當然可以看不起他們,但是到了這水麵上,你要是不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們灌上一肚子的水。”曾華先打擊了一下柳畋,拿他不熟水性開玩笑。
柳畋聽到這裏,想了想,這術有專攻,自己在這水麵上的確不是人家的對手,人家不正是叫水軍嗎?便點頭笑了笑不再言語了。
“素常,這橋的確花費不少,光是這鐵鏈就占去了我多少生鐵,感覺就在掏我的心窩窩一樣。你不要看我們鎮北軍表麵風光,可是缺東西呀。六十六廂步軍有一半的部隊還沒有換上新裝備,你看看,除了在河朔、並州、秦州隴西的鎮北軍,其餘的廂軍,不管是鎮守在三輔還是梁益,甚至連弘農、上洛的鎮北軍拿的都是北趙留下的兵器。騎軍還好些,畢竟他們沒有那麼多複雜的兵器裝備。”曾華搖著頭說。
“大人,不必太擔心了。我們軍隊擴展的太快,鹹陽兵工場生產趕不上來,而且我們定製的兵器雖然好用,但是製作相對複雜,所以時間也要得久一些。不過過了今年就好了,這三分之二的鎮北軍應該都可以換上新式定製的兵器和裝備了。”笮樸安慰道。
“我知道,我這隻是一時感歎而已。”
“大人,能不能讓兵工場製作簡單些,時間也短些。那些兔崽子們隻要用過了新定製的兵器,都說北趙留下的刀劍是菜刀,隻催著趕快給他們換新定製的兵器。”柳畋建議道。
“再簡單也不行了。我們兵器製作雖然複雜,但是由於流水分工已經快了不少,而且正因為這兵器製作複雜,所以就是別人得了去不得其法也無法製作或者像我們這樣大規模製作。”曾華得意地說道,正是由於自己極力采用分工和流水作業,再加上先進的“技術”和完善的激勵製度,這樣才能使得鹹陽兵工場的工藝極其先進和複雜。就拿石炮來說吧,就算來不及摧毀被敵人得了去,但是憑借達到二分之一毫米的精度和缺乏車床等設備,別人怎麼也不可能複製得出來,而且用上一段時間沒有標配的元件維修和替換,這石炮也跟廢了沒有什麼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