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關中之地要是能收複,我們就可以成強秦之勢,光複十二州才算是有些盼頭,但是這關中我們一旦處理不好,卻可能是我們的葬身之地。”
聽到這裏,大家都沉寂下來了,一邊點頭一邊思量著,並互相低聲私語商量著。最後毛穆之開口說道:“關中雖然富庶廣袤,但是我們現在就插手進去,恐怕得不償失呀!”
看來這是大家一起討論總結出來的結論。
“我知道,雖然關中非常吸引人,但是這裏麵的風險也很大,現在不是插手關中的最好時機,此中輕重我是知道的。”曾華緩緩說道。
大家一聽都鬆了一口氣,自家這位大人是位膽大包天的主,要是聽說關中大亂準備又搞個奔襲之類的話大家就要抓狂了。這關中可不比仇池西羌,北趙在那裏的根基牢固著呢!看來曾大人還沒有把奔襲當成包打天下的“靈丹妙藥”。
曾華坐在那裏又開始想開,過了一會突然向田楓問道:“良材,鄴城石虎最近有什麼動靜?”
田楓馬上答道:“聽說已經病了!”
曾華一聽馬上精神了,連忙問道:“病了?病得何種程度了?”
田楓有點為難地答道:“回大人,情報上隻知道石虎在正月僭即帝位時就因為兩子之事氣病了,並立了少子石世為太子,至於病到何種程度請恕小人無能,未能查到。”
聽到這裏,不但毛穆之皺起了眉頭,就是車胤、笮樸等謀士也皺起了眉頭,田楓看到這個樣子,臉上的羞愧之色更濃。
曾華連忙安慰道:“良材,這不管你的事。你能及時掌握關中軍情就已經非常不錯了,畢竟你的注意力更在軍務情報上,要關注北趙更多事情的話,你是顧慮不過來的。”
田楓是收集整理軍情的一把好手,對北趙兵馬調動和將領調遣有一種非常敏銳的感覺,但是對政事方麵的情報就關注的少了,而且敏銳力也遠不如對軍情方麵了。但是打仗不止是知道軍情就可以,北趙的一舉一動都要了解清楚。
頓了一下曾華開口道:“這樣,良材你的軍情署改為探馬司,專門負責北趙等敵的軍情。我再增設一個官署,偵騎處,專門負責北趙等敵的人事政情。”
說到這裏,曾華轉向笮樸道:“良材任探馬司監事,繼續統領探馬司;這偵騎處監事就由素常兼任了。”笮樸不但心黑手狠,而且心思也非常縝密,由他掌握偵騎處曾華很放心。
“探馬司和偵騎處負責對外對敵的情報刺探偵緝;而觀風采訪署除了負責民風教導之外還負責偵緝、采訪我們梁、秦、益三州的官風民情,還更要負責偵緝江陵、建康方麵的事情。”
聽到這裏,大家心裏不由一凜。
曾華繼續說道:“這觀風采訪署監事一職由車胤兼任。武子,你要牢記呀!我不希望無聲無息地被人家從後麵捅了刀子。”
“好了,這三司的事情會後武子、素常、良材三人再詳細討論,調集人手加緊操辦起來。現在繼續關中的事宜。”
“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大人是想擔心石虎一死北趙有變?”頓了一會,車胤開口問道。
“是的!石虎一死,這中原恐怕又要亂了。”曾華歎道。
“大人所慮極是。石虎本為羯胡生性殘暴,這次兩子相爭,石虎居然為一子報仇卻慘殺另一子,真是豺狼本性。最後卻以母貴立少子石世為太子,而其餘諸子彭城王遵,燕王斌、沛王衝等都已壯年,均有封地兵馬。如此強將在外,權臣在內,一旦石虎病死,恐怕大亂必起。”毛穆之接口歎道。
“如此來說,石虎病死之時就是我們出兵之日。”甘芮急忙接道。
“更確切的說應該是石虎已死,諸子爭權正劇之時就是我們出兵關中的最好時機。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聚集力量,以待時機。”車胤補充道。
“你們說的都對。但是我卻認為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出兵關中!”曾華此言一出,眾人一片愕然。
“聚集力量,彙集糧草,招兵買馬是聚集力量,但是光招兵買馬就行了嗎?打仗不是光憑人多,十萬弱兵還不如三萬以一當十的精銳。但是精銳不是靠操練、演練等練出來的,必須要用血和火磨煉出來。”曾華看著眾人一字一句地說道。
“以前我們打成漢、打仇池,所向披靡,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可是我們根本沒有跟真正的捍兵強將血戰過,隻有在關中跟北趙的精銳真刀真槍幹過,才能知道我們和北趙軍隊有多少差距,將來全力進入關中時不必兩眼一摸黑,到時被人家打得滿地找牙都不知道。”
曾華繼續對著眾人說道:“此次入關中,我們首先是練兵,再就是在關中地區埋下釘子,第三就是打出我們的旗號!這三個任務一旦完成,我們下次全入關中時就會事倍功半。”
聽到這裏,一直默然傾聽的毛穆之說道:“大人說的極有道理。此次入關中我們可以裝作乘亂入關中撈油水。隻要把握好不把戰事擴大,離長安一定路程,我們就不用擔心石苞上表鄴城索要援兵。”
大家一聽,都點頭稱是,於是大家紛紛開始商量討論起細節問題。經過一天的討論,整個行動計劃和細節步驟都被敲定,而且人選也被選定。
前軍將軍甘芮為主將,武烈將軍徐當為副將,中壘將軍車胤為參軍,調集沔陽、南鄭、成固三廂步軍,再調集西城的那廂騎兵,共計一萬兩千人,兵出斜穀,直取關中扶風。毛穆之率樂常山、魏興國繼續領四廂步軍鎮守秦州兩郡,張壽和張渠繼續率四廂步軍鎮守益州,柳畋領漢中、上庸、巴西郡等折衝府兵代鎮上庸,而曾華自領三廂羌騎和左右護軍營坐鎮南鄭,其餘各折衝府兵各自戒備。
散會之後,曾華還是沒能回家,他接見了等候已久的聖教大主教範哲。
“長文,傳教有什麼問題嗎?”曾華有點疲倦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