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敵人的裝甲車有沒有打中我,我也不知道我為何還能像訓練過無數次那樣,在發射後本能的蹲下尋找掩體,但是我確實還活著。
我看著自己打出的火箭彈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在落地之前,正好撞上了裝甲車的側麵裝甲!
“Boom!”
裝甲車的側麵裝甲被撕開,火箭彈在鑽入車內後發生爆炸,從黑暗的艙室內迸發出的火光似乎相當鼓舞我們這邊人的士氣。
接著,好不容易頂開頭車的第二輛悍馬車也觸發了我們的設置在馬路中間地段的另一枚炸彈,用迫擊炮炮彈改裝而來的炸彈爆炸的強度超出我的想象,似乎直接把第二輛悍馬車當場解體。在那之後,已經被撕開外殼的裝甲車又被任勳先生的小隊發射的火箭彈擊中,徹底失去了任何功能,變成了趴在路中間一動不動的鋼鐵烏龜。
車隊裏的那個高管似乎被我們的炸藥徹底嚇破了膽,他們的車隊不敢冒著再次踩上炸彈的風險繼續逃跑,停在了大路中間。一些在卡車裏的士兵跳下車廂,想要建立基本的火力線,但是卻被我們的機槍打的要麼趕緊躲到車身後麵,要麼幹脆一個踉蹌摔回車廂內,留在車裏,透過車上的帆布朝我們盲目射擊,還有幾個人甚至剛剛跳下車就被機槍打的抽搐不已。
“突擊組,上!”
桑德森在無線電頻道命令道,我看見他帶著他領導的小隊朝敵人的車隊撲去,和安潔莉娜小姐帶領的隊伍一起相互配合掩護著,交替向前推進。
看著其他人衝鋒的背影,我猛然想起我也算是突擊組的,於是我端起懷裏的56C步槍跟了上去,子彈穿過空氣帶著尖銳無比的刺耳聲,提醒我我該臥倒了。
突擊組的離車隊的距離並不遠,也就50米左右,於是在交替衝鋒了幾輪後,一些被我們訓練好的村民們,開始向敵人的車隊投擲手雷。
CIA運過來的軍用物資雜七雜八,並不統一,要不是黑市上淘換的二手貨,要不就是軍隊裏哪個犄角旮旯的倉庫裏找來的陳年老貨,所以大家扔出去的手雷的型號都不一樣,有蘇製的,也有美製的。
大家的手榴彈在車隊的側麵輪番爆炸,手榴彈的威力不如我們埋下的炸彈,但是也相當具有殺傷力和震懾作用。沒有如果不知道情況的話,甚至會有人覺得我們這裏還有迫擊炮。
我瞄準卡車帆布上的一個槍眼,一個政府軍士兵隱藏在其中,似乎是有瞄準的在開槍,他的步槍一直都很有規律的閃爍著火焰。我不想等他瞄準我,所以我朝那裏打出一串點射,短管7.62mm突擊步槍在我的手中並不難控製。然後我站起來聽從著桑德森的聲音繼續衝鋒了幾碼的距離,然後再立馬臥倒。
我們的子彈有的打在卡車的鐵皮護欄和駕駛室的門上,擦出不斷閃現的火花並留下瘮人的彈孔,還有一部分子彈則打的路麵上塵土激揚,看著敵人的視野被煙霧和灰土所遮蓋,這對我們反而成為了一件好事。
在我們不斷交替向車隊衝擊的時候,對方僅存的一輛悍馬車上的機槍已經徹底成了擺設,隱藏在山坡上蕾莉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誰去碰那挺機槍就等於送死,這一下子就消滅了我們進攻中的最大隱患。同時,我們還有來自山坡上的火力支援,一時之間,剛剛還壓著我們打的政府軍軍隊竟然和我們的角色完全調轉了過來。缺少了重機槍還有裝甲車上的火力後,政府軍的車隊在我們的火力麵前,甚至變得有些沒有還手之力。
隨著我們和敵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任樹先生的火力組被迫轉移他們的機槍火力,雖然我能聽到他們的機槍還在開火,但是子彈的落點明顯減少了很多,尤其是機槍的中口徑子彈打在車輛與地麵上留下的彈孔也變得稀疏。這樣的改變似乎讓我熟悉的戰場環境一下子變得安靜了許多。
戰場變得詭異了起來,我才發現幾乎都是我方在開槍,這種怪異的氣氛也被桑德森所察覺,我和他同時停下衝鋒的腳步,在這個距離敵人還有十來米的地方,他在戰爭中千錘百煉出來的直覺和我在訓練中累計出來的經驗都在警告著我們: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但是和我們一起衝鋒的那些非洲民兵們不這麼覺得,他們皮膚黝黑,端著新拿到手的二手AK係突擊步槍,興奮的繼續超前衝擊著,在這最後的十米距離,有些已經不再願意按照我們教給他們的戰術作戰,在他們的眼裏,勝利已經在朝他們招手,他們不想再浪費時間進行臥倒和匍匐了。
而我在瘋狂尋找著哪裏不對,我眼睛一直注意著被打的彈孔密布的車廂,然後看向無法看清的駕駛室,再然後——
“趴下!手雷!!”
桑德森發出震耳欲聾的呐喊,我立刻本能的照做,伴著實現的下移這下我看清了,在車底盤和地麵露出的縫隙中,我看見了一雙雙黑色的劣質軍鞋在陽光下的反光。
手雷從我們的頭頂掠過,落在我們的身後爆炸,剛剛我們在他們的車隊中造成的爆炸現在被以同樣的爆炸強度還給了我們,隻不過那些士兵們並沒有目視到我們的距離,而是估算著我們衝鋒的動靜進行投彈,所以這些手雷的彈著點並不精確,但是有一枚手雷卻在離我不遠的另一個人身邊爆炸,對於人體來說相當劇烈的爆炸讓他身軀被拋在了半空,然後又重重的摔在地麵上,而我則被爆炸的聲波影響到,有一點耳鳴。
我無法為這個可憐人做什麼了,因為政府軍的士兵們突然從卡車的後麵湧出,大部分在集中在發動機的位置,毫無疑問,他們剛剛有不少人都躲在那裏,因為那裏是車體唯一能防彈的地方。
那些沒有及時的臥倒的民兵在手雷的攻擊中幸存了一些,而他們又很快的被跳出來的士兵們用步槍組成的火力網收割,變成攤到在路堤下的屍體。
“草!”
桑德森大罵道,然後端起他的步槍開始朝發動機後的士兵進行射擊,期間,他看了我一眼。
他和他周圍的幾個民兵被敵人的火力牢牢的釘死在原地,有點動彈不得,在這個位置上任樹的機槍也幫不上忙,而當我看向蕾莉的狙擊點時,那裏也被敵人手中的步槍打的塵土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