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遮月,山道漆黑。
蜿蜒盤旋的路徑中,亮起幾根火把。
萬籟俱靜,無風無雨。
“這座山,好怪。”
夙蓉下意識捏住腰間荷包,目光在山間巡視。
她倒不是在乎危險,若真有賊人敢犯,或是妖物暴起,憑師門贈予的三根葵星針,自保絕不是問題。
真正讓她在意的,是這裏環境迥異,不見蟲鼠,不聞鳥鳴。
異相已現,莫非……神物將出?
“大家加快腳步,山險路滑,莫出變故。”
夙蓉高聲提醒。
說罷,她邁起兩條長腿,疾走幾步,去了隊伍前頭。
瞅著那盈盈一握的纖柔柳腰,以及渾圓挺翹的豐丘,茅獨眼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娘的,這屁股一看就好生養!
若讓她俯身扶榻,豐丘高撅,真不曉得自己能撐幾個進出!
茅獨眼僅剩一隻的眼睛,狠盯夙蓉背影,腦中開始幻想種種不堪入目之姿。
“老大,我覺著這事兒,有點不對勁啊。”
太陽穴貼著狗皮膏藥的胡秀才,隻覺全身發毛,雞皮疙瘩一層層的起,萬分不舒服。
“不對勁?哪裏不對勁?”茅獨眼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偏首看他。
胡秀才擦擦額間滲出的冷汗:“伏虎崗凶名,方圓幾十裏算是蓋了帽的,縱使是白天,也沒幾人敢來,這小娘們大半夜,讓咱們帶著入山……莫不是山妖精怪,故意誆人奪命吧?”
茅獨眼、胡秀才等人,皆是伏虎崗附近山村的獵戶。
說是獵戶,其實也算半個土匪。
獸多時打獵,獸少,那就劫道了。
北國軒丘,多山少水,窮惡之地,也就滋生了凶悍之民。
“怕什麼?!”茅獨眼混不在乎:“伏虎崗的名兒,是被傳的凶了些,可這許多年,你又聽說有誰,在此處被害了性命?再說,常去村裏化緣的那倆小和尚,不就在山頂住麼?若真有山妖精怪,那也得首先吃了他們!”
茅獨眼本就在村中,甚有威名,這次拿了人家姑娘的錢,充向導領隊入山,也全是他一人的主意,自然不希望半途而廢。
胡秀才聽了這番話,神色好了些,不過依然疑神疑鬼,聽到點風吹草動,就駭的臉色發白。
如此表現,茅獨眼十分瞧不起。
山妖精怪又怎麼了?
他攥攥手裏的砍柴刀,心中大生豪氣。
若真有,那正好!
小娘們若是瞧見了咱爺們的身手,不得佩服萬分,投懷送抱?
想到癢處,茅獨眼隻覺口幹舌燥,再瞅著在隊伍前頭,左搖右曳,宛若滿月的翹屁,渾身上下,仿似有蟲蟻來回攀爬,隻恨不能上去將其推倒,壓在身下任由施為。
七八支火把,緩緩向山頂移動。
伏虎崗並不高,算是軒丘數百座起伏山峰中較矮的。
眾人腳步加快,沒多久,便在烏雲離月之際,來到了破廟前。
廟前一左一右,各有兩根木柱。
據村中老人所言,百年前財神廟修建之初,香火旺盛,門前左右各豎八根承天梁,各掛錦旗。
每一麵旗,都代表著一家富商。
那時節,山村還是小鎮,車馬不休,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可說來也奇怪,自打鎮上的八大商鋪,集資出錢,捐了這座財神廟後,小鎮便一落千丈。
先是北國大旱,餓殍遍野,後來戰亂,兵匪橫行。
八大商鋪走的走,死的死,偌大小鎮,也淪為了山村。
而廟前的八根木柱,被雷劈倒兩根,走水燒倒兩根,遭蟲蟻蛀倒兩根,還剩下的兩根,一個斷了半截,一個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