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兩人分開。
燕容玨望著他的眼睛,認真道:“我打算,等我們回帝都後,我就遣散了後宮眾人,從此,你就是我燕容玨唯一深愛的夫。”
餘清玦與她對望片刻,忽而勾唇,拉過她的手握在手心,道:
“你有這份心意就好。隻是你畢竟是帝王,麵對朝臣和世人,該做的樣子還是......”
“不行!”燕容玨一口回絕,
“我隱忍蟄伏這些年,好不容易拿回朝中大權,為的就是自己做主。我才不在乎朝臣和世人的眼光呢,我就是想六宮虛設獨寵你一人,我就要給你安全感,甭管他人說去吧。”
“心兒......”餘清玦隻覺胸腔中心跳清晰可聞。
他低頭從懷中摸出一物,是一個蓮紋錦囊,遞給燕容玨:“我送與你的。”
燕容玨低頭打開,拿出一看,竟是一把半月形玉梳,上麵鏤刻著精細的“曲院風荷”圖案。摸起來手感極好。
“這莫不是你專門設計的?”
燕容玨想起了之前自己贈與他的手帕,上麵繡著的正是“曲院風荷”,心中暖意升騰。
“是。”餘清玦貼著燕容玨的耳畔,吐字擲地有聲,“我想和你朝朝暮暮,到白頭。”
。
兩人一走,梁騏和竹昔也按捺不住了。
他倆其實早就打包好行李,本想約著一起去塞北騎馬,再回江南舉辦訂婚宴的。
前幾天礙於燕餘兩人都沒走,府中又有雜事,所以不好意思先行離開。
如今他們一身輕,心花怒放極了。
“走,本將軍帶你見識見識塞北大漠的風光,再帶你回我的江南水鄉。”梁騏翻身上馬,對竹昔笑著揮手。
晨光熹微下,她英氣外露,二十年的沙場曆練都在她身上有跡可循,雙眸中卻依舊保持著那份澄澈。
“來嘍來嘍。”竹昔從馬棚中牽出一匹黑色駿馬,翻跨而上,馭著馬與梁騏並肩,
“梁騏,你信不信,我的馬術可是得公子親傳,定然不比你差。”
“哈哈哈,我的馬術可是從族姐那兒學的。那我們比一比可好?”
“比就比。”竹昔爽快道,拉緊韁繩,定了定心神準備就緒,問,“怎麼比?從這裏開始嗎?”
“嗯......對。”
梁騏扭頭望著他蓄勢待發的模樣,心想這臭小子好勝心還挺強,眼珠轉了轉,心下浮出一計。
“咦?你臉上抹到什麼了,給我看看。”
“我臉上有什麼?”竹昔疑惑望著梁騏,抹了抹自己的臉。
“不是,在這裏......”梁騏伸出手湊了過去,神色很是專注。
忽然,梁騏飛一般地側過頭在竹昔臉上咂了一口,然後心虛地迅速甩馬鞭往前踏馬而去,有些得意的聲音傳來:
“哈哈哈,沒什麼,之前你偷親我的那一口還給你,位置都是一模一樣的,你滿意嗎?”
愣在原地的竹昔摸了摸殘留的溫度,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占便宜了。
他一向覺得自己很機靈的,居然被占便宜了???
頓時拉下了臉,朝梁騏不甘道:“好你個梁騏,長進了呀。”
又嘟囔道,“想親我就直說唄,你是我堂堂正正的愛人,親親抱抱還需要偷摸嗎?”
梁騏的聲音越來越遠:“這叫激將法。竹昔,你再不追來真的要輸了哦。”
竹昔瞬間反應過來,自己還要和她賽馬術呢,居然已經落後這麼大截了,連忙猛拉馬韁,揚鞭駕馬而去。
琅嬤嬤剛小跑到門口,就見兩人已經跑遠了,忙大喊道:
“嗨,竹昔梁姑娘,別那麼急著走呀,帶點我做的東西再走!”
竹昔的聲音遠遠傳來:“琅嬤嬤,我們走了,您一個人保重好身體!有機會我們會回來的!”
琅嬤嬤看著看著,眼眶頓時濕潤了。
她揩了一把渾濁的淚,扶著腰坐在門口的青石凳上,喃喃自語:
“這一月以來熱熱鬧鬧的,一下子就走得冷冷清清了。”
“燕姑娘前段日子還和我討教蒜蓉小龍蝦的配方呢,梁姑娘喜歡的蟹粉獅子頭我也會做了,餘丞相的《江南菜譜》都快被我翻爛了。可你們都走得急,沒有留下來多嚐嚐。”
“思悅柔戀回老家了,院子裏的秋千也沒人蕩了。錦秋姑娘手巧得很呐,紮出來的風箏最好看了,要是我有小孫孫,送給她她肯定喜歡......”
“我這老婆子孤身一人,就守著這些院子。看花開花落,四季輪回。說不定數年過去,你們這些年輕人呐,還會帶著你們的兒女,來看看這些花兒,嚐嚐我做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