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開頭:標粗劃重點,背景裏男女皆可生子,所以不存在什麼同性、異性的戀愛模式的區別。男女自由組合的戀愛結婚生子。主CP是四愛,男潔女非。踩到雷點的讀者請火速退出!火速退出!火速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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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二十四年,從義弟家裏醒來我是沒想到的。
不是詐屍,重生很離奇,但我當年也就是個肉骨凡胎,埋在皇陵幾十年都不曉得喂飽了幾代蟲子蟲孫了。現在突然從義弟的養女身體裏醒來。每天要老老實實、情真意切地喊他幾聲“爹”。
一開始心情真的很複雜,覺得他這便宜真的是占得大了。
我不曾想到,自己會重新活過。
年少的時候,三五好友鞍馬四邊開,也愛到那魚龍混雜處聽幾出怪談誌異:那心願未了的借屍還魂,和牽絆之人再續前緣。
可我想我不曾有的。
上一世三十六年,前十六年我活得恣意暢快,少不知愁;中間六年我征戰四方,有同袍情意生死不棄,有兒女意氣壯誌淩雲;最後的十四年,我殫精竭慮,為顯朝打下千古基業。
臨終躺在皇榻的時候,我已經說不出話來,容卿握著我的手,自己卻抖得不成樣子,努力俯下身,用臉貼了貼我的額頭,有濕意浸入我的鬢角。我努力看清容卿泛紅的眼,他不愛哭,我知道的,有這般模樣也是難得。
我想和他解釋,別我走了,還讓他不開心一輩子。他卻伸出右手,拂上我的眼角,輕聲說:“陛下,我懂得,您別擔心。”
我安心地閉上眼,隱約聽到遠方高喊的萬歲。
沒有執念,沒有陰謀,沒有橫死,我想作為一個皇帝,我走的還算體麵。渾渾噩噩不知遊蕩了多久,再醒來成了薑成允的養女薑歡,而離我駕崩已經是二十四年過去。
成允也已經老了。
那年我帶著大軍打到了陵城,過了弁兮河就是王城,越國的老皇帝還在他的後宮裏酒池肉林,做著分河而治的美夢。而他的臣子卻比他對局勢了然得多。他那最“忠心”的右相薑紹,連夜給我送來重禮和投誠的信件。
信中言辭懇懇,涕泗淋漓,仿佛他被暴君脅迫、忍辱負重多年的忠義之士,而不是殘害忠良、兩麵三刀的小人。
我拉著大夥在營帳裏,讓李皓高聲朗讀這封信,她那陰陽怪氣的聲音,邊念還要邊演。崔澤的嘲笑聲恨不得震過弁兮河。
連向來沉穩的容珩都忍不住笑起來,賀蘭勤更甚,摸了摸他那三月沒刮的胡子,“呸”了一聲“老匹夫”。
大箱的珠寶黃金,轉手就被我賣了換了軍需,讓斬向越國的刀磨得更亮,也不知薑紹知道後,會不會真的涕泗淋漓。
一切安排妥當後,親衛一臉複雜地同我低聲傳報,說是薑紹這老匹夫還送了一份禮,得我單獨去看。我回了自己的王帳,就看正中間放了個箱子。親衛退了出去,我掀開蓋子,就看到了成允。
一瞬間,我手一抖,蓋子“哐”地砸合上,心裏忍不住罵了句髒。
那時的成允不過十歲,不著衣物,用紅繩綁了,是秦樓楚館的下作綁法。見著我的時候滿臉悲憤,被親生父親販賣的絕望,淪為人貨的悲涼。
慌不忙地叫容珩,他還以為出了什麼事,一進來掀了箱子,人也愣了。我避嫌,讓他把孩子從箱子裏撈出來,站在帳子外,聽裏麵的人給成允拾倒衣裳。
容珩出來笑我,說要稱帝的人了,這點事兒都嚇得叫喚他。
我看著北方的月,冷得刺骨,同容珩說:“裏麵那孩子怕是十歲都不到,這樣被送過來,越國究竟是爛到了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