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無邪(1 / 2)

我父親是興國的巡遠大將軍,在早些年群雄逐鹿的時候,為興國一股作氣攻下了上陽容關二郡共三十六城。特此被封為忠勇侯,巡遠大將軍,掌四方軍令,可差遣三軍。一時之間,權勢無雙。

興國國君還曾送過父親一副自己的墨寶,上書: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

父親老來得子,對我這個兒子十分寶貴。所以雖我生在亂世,卻從未受到過饑餓與戰亂的紛擾,也沒落到像別的將門子孫一樣上場殺敵。

興國所在是兵家曆來的紛爭之地,父親又是巡遠大將,一年到頭沒有幾天能呆在家。還朝之時坐在披金掛甲的高頭大馬之上,傲然的注視著王都城頭。我混跡在人群裏看過幾次,隻覺得父親偉岸的身軀,如同九重天之上的神魔下凡。

死黨們攛輟我去父親那裏投軍,這樣一來可以完成自己的英雄夢,二來又可以走後門。不過我深知自己的安穩生活來之不易,並且父親管教的也是很嚴,容不得我有這種想法,當然我也不會有這種想法。

我比較喜歡讀書和收集八卦。當然,比之讀書,我還是更樂衷於八卦一些,比如說哪個哪個國家又封了什麼將軍什麼軍師他用的武器拜的師父,同門幾人有幾個夫人幾個孩子都一清二楚。再比如,哪個哪個大王納了幾房小妾幾個男寵,有幾個兒子女兒,兒子女兒叫什麼娶的誰嫁的誰駙馬妃子的出身包括他老爹在朝中的官位黨羽喜好身高長相也通通一清二楚。

我爹每年有不少的情報就是從我這兒收集來的。

今天魏國的少卿送給我兩隻大青峰,下午閑來無聊,就把兩隻蛐蛐兒拿出來逗一逗。看它二個你啃我咬交戰正酣的功夫,管家來報,文國柳老丞相的二公子柳仲言來串門子了。我點頭叫管家放他進來,看他兩袖飄飄的踱來院裏,打了個招呼叫他過來鬥蛐蛐。

興國與文國這兩個鄰國很形象的詮釋了遠交近攻這一戰略部署,關係處的可謂是糟糕透頂。但我這個興國將軍之子同他那個文國丞相之子,卻是拜了把子的兄弟。

柳仲言小聲的問我:“夏國與鄧魏兩國的這一戰,你怎麼看?”我招呼丫頭下去準備茶水,笑著說:“你同我說這番話,也不擔心隔牆有耳?”柳仲言聞言一怔,估計是想到了前些日子他爹侍衛扒著門縫偷聽的畫麵來,於是住了嘴,一心一意的看蛐蛐兒。

我們現在所談論的事兒,往小的說,屬於公民的言論自由,往大了說,就是談論國事。那個時候的這種事可是特別忌諱的,偷偷說君上壞話叫人家聽見了上報官府的,差不多都掉了腦袋。

不過我觀柳仲言心癢難耐的樣子,暗笑兩聲,把我的翠花撥進了孟裏。幾乎是同時,方才還打著頭破血流的兩隻蛐蛐兒立馬掉轉槍頭,合夥去攻擊翠花。

翠花很快就被咬斷了一條腿,心疼的柳仲言打了好幾個哆嗦。我笑了,說:“都說鄧魏不和,天天變著法的找理由開戰,夏國惦記魏國不是一天兩天,分析了局麵,便想著以一座城池的代價收買鄧國國君借道滅魏。殊不知鄧王的一個幕僚其實早已提前教會了他唇亡齒寒的道理。不過我倒是有些疑惑,夏國國君一向謹慎多疑斷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此番這一戰,倒很像是有人從中作梗,擾了夏王的思路。”

柳仲言道:“既然夏王謹慎,又怎會聽人從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