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胡穎嗎?”
鄧棋森率先開口道。
我也看清楚了,雖然天色幾近黃昏,而且還是在這荒山野嶺之中,但我還是憑借身影的氣質判斷出來了。
胡穎的外形很有辨識度,身材蕭條的來又不顯得幹瘦,我現在才想起來,這胡穎如今都還沒有確立性別。
相貌傾國傾城就不說了,就連聲音都是雌雄莫辨,我看其他狐族也沒有這樣的啊。
在心裏嘟囔一句,歸根結底,我想自己還是有點小小的妒忌,胡穎的外貌實在是太妖孽了,人比人氣死人啊。
我們三個向胡穎小跑過去。
“胡穎,你怎麼一聲不吭就跑了,我們擔心死你了。”
我來到胡穎身旁,看著火光照耀這我臉龐的熊熊大火說道。
他隻是歪過頭看了我們一眼,眼睛已經通紅,而且還有點微微發腫,想必剛才肯定哭過。
幸好陳長老等人是受傷而逃,沒有回來伏擊的意思,不然胡穎被他們先發現,到時候就難辦了。
“把你奶奶燒了?”鄧棋森沉吟片刻問道。
胡穎點點頭,“除了那些被胡七直接粉碎的屍骨,其他長輩的屍骨全都被我一把火燒了,奶奶和先祖也在裏麵。”
“燒了也好,免得整日被胡七惦記著,而且你一個人也沒辦法保管這麼多的屍骨。”
鄧棋森將手放在胡穎肩膀上,安慰道。
我斜瞥了他一眼,這胡穎還不知道是男是女,你一個大豬蹄子怎麼能隨意伸出豬蹄子,萬一人家是女孩子呢?
可能是感受到我吃人的目光,鄧棋森幹咳一聲,然後抽回自己的“鹹豬手”,尷尬的望向天空。
“我昨晚睡不著,想到自己親人全都離去,甚至想過要和他們一起離開這令人厭惡的塵世。但是一想到奶奶昨晚的死狀,我就沒辦法安靜下來,我想報仇,我要親自手刃誅我一族的胡七!”
胡穎雙目布滿血絲,咬牙切齒的說道。
“砰!”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吸引了我們幾人的視線,原本兩層的小樓房如今已然坍塌,被一條條火蛇所吞沒,胡穎的族人也一並在這場火海中煙消雲散。
“胡穎,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我親生父母也是被賊人所害,現在我也沒有能力報仇。你可以和我們一起,以你的資質,隻要勤加修煉,以後肯定能為族人報仇的,不要想那些傻事。”
我覺得自己和胡穎算是同病相憐的人吧。
他的族人全部一人所殺,而我的親生父母卻被自己外公所害,就連自己也差點死在外公手裏。
這種血海深仇,我非常能理解胡穎此刻的心情。
但是我有鄧棋森和玄陰陪伴,而且對父母的印象比較模糊,很快就能走出來。
而胡穎的情況說起來可能比我還要糟糕,常年生活在胡七的陰影下,就在昨晚,自己的最後一個親人都離開了。
我也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安慰的話都是徒勞的,胡穎根本就聽不進去,隻能把自己的經曆說一下,畢竟我們還有有點相像的地方。
就在我準備長篇大論的和胡穎交代我所經曆的事情的時候,胡穎忽然轉過身子,然後我繞過屋子,往山頂方向去。
“他……他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說錯什麼了嗎?”我有點不解的看向鄧棋森。 他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心裏傷心過度了吧,我們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鄧棋森的意思很明了,他是不想打擾胡穎,在我們幾個人之中,恐怕隻有鄧棋森見過最多此類事件了。
心裏麵肯定也明白,當事者的心情有多糟糕。
無論是千年前死去的我,還是這些年來他看過的人情冷暖,鄧棋森現在還能保持一顆平和的心態,這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不對!你們看看他!”
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玄陰突然開口道,聲音略帶驚訝。
我循聲望去,胡穎走起來一搖一擺,而且步伐很不平穩,起先我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但是我隻當時一個心情極度悲傷的人。
在無處宣泄自己情感的情況下,感到身心無力而已。
可是,現在聽玄陰這麼一說,我就覺得不妥了,胡穎走路的時候根本不像是自己的主觀意識下行動的。
或者說,胡穎現在就像一個扯線木偶一般,被一張躲在黑暗處的黑手操控著,而且雙手還無力的垂下。
“鄧棋森,胡穎難道沾上那些東西了?”
我有點驚疑,畢竟這荒山野林的,有什麼古代遺留至今的髒東西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