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地尤憐一乞兒(1 / 2)

大雪紛紛,下了一個晚上,黎明時分才停,整個縣城境內被白雪所覆蓋,觸目一片白茫茫。旭日慢慢升起,給這片雪白的大地鋪上了薄薄的金黃色,隻是地上卻躺著一些凍僵的屍體,讓這冬日的早晨更加的寒冷、淒苦。

空曠的大街上正走著五個人,一人當前拉著一輛牛車,上麵已裝了幾具屍體。“這狗日的破天氣,真是冷啊,爺就沒見過這麼冷的天”,說話這位白麵無須,瘦削的臉龐被風吹的通紅,戴著狗皮帽子,穿著臃腫的厚棉襖,把單薄的身子裹得緊緊的。田一成是本縣的縣丞,是四十歲的老秀才,早年十五歲中了秀才後,曾豪氣衝天,誓要考上狀元不可,可惜,大概老田家氣運就到此,參加過多年的科考後連個進士也沒考上,後來心也就逐漸的涼了,但田秀才畢竟是讀過多年書的人,胸中還是有點墨的,被縣太爺看中,保舉他做了一縣的縣丞,對之非常的器重。

“田爺說的是,俺也從沒見過像今年似的,這雪下下停停,算來也十幾天了,尤其昨天雪真是大,唉,每天都有凍死的人,真是可憐啊”衙門的一個捕快黃子山接著話說道。

“就是,天災人禍,天天打仗,賦稅高的嚇人,這叫人……”一個小捕快剛抱怨了半句,捕頭雷剛便抬腳踹了他一下,“小兔崽子,瞎抱怨啥,去幹活,趕緊把路邊那死人抬車上來”。雷捕頭天生的大嗓門,聲若洪鍾,據說以前抓捕強盜時,曾大吼一聲,生生震暈了其中的一個匪徒,每次說起此事,雷捕頭都臉泛紅光,引以為豪,至於時間地點人物,卻無從考究,這雷捕頭紫黑色臉龐,滿臉絡腮胡,加上壯碩的身材,不是捕快就是強盜的料。

“娘的,今天這車又要裝滿了,我說田爺,凍死餓死的人越來越多了,再這樣下去真怕有暴亂啊,聽說前些日子障縣就發生饑民暴動了,縣衙的糧倉都給搶了,連縣太爺都在亂戰中被打死了”說到這,不知是冷風的緣故,還是其他的,雷捕頭打了個寒顫。

田秀才一臉愁容,苦笑著說道:“老雷,我也怕啊,前些天咱們開倉發衣救濟饑民,但饑民太多了,附近縣的饑民很多也都湧到咱們這來了,咱太爺慈悲啊,一視同仁,把糧倉裏的糧全給發完了,現在官倉裏再能掃出一把米來都是多的,禦寒的衣物更是連片布都沒了,我是巴著眼盼著李二公子能盡快把救濟的糧跟衣物運來,聽說就這兩天就能到,我趕著要迎接盡快安排,要不我放著媳婦的暖被窩不待,跟你們在這喝西北風”說著,田秀才又使勁裹了裹衣服,揉了揉凍紅的鼻子。

“田爺,要說您可真是走運,您那新納的側室,樣貌、身材真是沒的說,那小腰真是細,臉蛋嫩的能出水,上次那大眼睛瞄了我一下,我半天沒緩過勁來,我要有這樣的媳婦,我他媽的天天就待在她被窩裏,誰也別想把我拉起來哈哈”旁邊的一個三十出頭,一臉猥瑣笑容的捕快接著田秀才的話說。“滾你的蛋,瞧你那點出息”田秀才嘴裏罵著,臉上卻帶著幸福的微笑。

田秀才的側室小蓮真是沒得說,模樣長的好,本是臨縣裏一個地主家的丫鬟,也是饑民暴動,把地主家給搶了,小蓮跟著她們家小姐一起在家仆們的幫助下逃了出來,結果中途又遇到強盜打劫,那家小姐被強盜給搶走了,所有的金銀細軟也被一掃而空,幸虧小蓮機警,趁亂躲在了旁邊的樹叢中,才躲過一劫,等到強盜走了,又驚又嚇的小蓮才從樹叢中出來,結果沒走多遠就暈倒在路邊,趕巧,田秀才的媳婦從那經過,就把小蓮給帶了回來。

小蓮生的清秀,又十分的乖巧,手也靈活,難得還識些字,很快就討的田秀才夫婦的喜愛。

田妻如花(肯定比星爺電影裏的如花要好看多了嗬嗬,以此名致敬星爺,想念以前看星爺電影時的歡笑)本是山裏獵戶的女兒,田秀才有次從山上走,結果不小心被捕獸夾給夾了,跟著又從山坡滾下,把腿給摔斷了,被放捕獸夾的獵戶發現,那獵戶本就心中有愧,加之又得知田秀才是個讀書人,是秀才,更是愧疚的不得了,二話沒說把田秀才給帶回家,讓自己老婆和女兒細心照料,大概五個月的時間才康複,所謂日久生情,養傷的幾個月裏,田秀才看上了那獵戶的女兒,沒多久就用花轎把大姑娘給抬回了家門。

如花會些粗淺拳腳,人老實本分,脾氣稍顯急躁但算的上賢淑,能嫁給田秀才很是滿足,所以嫁過來後是盡心盡力的服侍田秀才,可惜倆人結婚多年卻一直未有子嗣,每次如花一說到這就掉淚,深感對不起田秀才,這兩年一直張羅著要給田秀才再納個妾,本來田秀才還沒這個打算,看到媳婦熱衷此事,雖說老父母都已不在了,想想無後也確實沒法跟家族裏的長輩交代,也就開始惦著這事。